五丈开外的七十二扇窗户,被震得不断开合!
窗纱、珠帘也窸窸窣窣地来回摆动,就连黄泉杯中的酒,都泛起了急促的波纹。
显然,这充满震慑力的‘灵气之压’,完全能与‘空相神僧’媲美!
全场,又安静下来。
只听得见嘶嘶风声,和窗外流云飘浮的声音。
皇甫琼又道:“这个决定,并非是我‘皇甫世家’一方独断的。早在诸位之前,‘东方’、‘南宫’、‘西门’三家的会长、族长已经抵达‘皇甫主岛’,与家父商议了此事。结果,他们是一致同意,并且还决定……由诸位群豪亲自驾船航行!”
这么早开会就算了,还要亲自驾船?
也不知道先前是谁的乌鸦嘴,还真说中了‘星夜起航’这一遭!
这一回,堂内众人就算心中再多埋怨,也无人敢妄加评论……
黄泉向南宫燕使了一个眼色。
南宫燕便向他点了点头,示意确有此事。
黄泉心想:若是如此,北冥兄果真还没到……
众人也知道——就算北冥凛一人不同意,也阻止不了其余四家的决定,所以这明早‘卯时之期’是板上钉钉,万万改不了的。
大堂内,还有人在唉声叹气,不断埋怨时……有的明白人,便抓紧时间吃饭,准备挑灯夜航;更有甚者,已将干粮分批打包,塞进包袱里,同时整理行头。
皇甫琼嘴角一扬,追道:“今夜子时,白塔城另一侧的白塔内港,解剑岩旁,已有大小船只二十余艘在那停靠。船况有好有坏,所以请诸位细心挑选。至于选船的先后顺序……全凭本事,先到先得!”
话音刚落,就听一圈圆凳哐啷倒地。
五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抄起行囊,就往门外跑。
可他们走到金柱大门的屋檐下,还没踏出檐柱……
——一阵刺骨的寒意,随风吹进大堂。
——上下七十二盏油灯,忽闪忽暗,仿佛也被调动起了紧张的情绪。
“那剑,还要解吗?”
话,问得干脆、冷酷。
人,更是冷血、无情!
尤其是那双眼睛,只要被这双眼睛盯上一眼……
——那就像是领了阎王的阎罗令,离死不远矣!
那五个彪形大汉脸色铁青,双脚直发抖,慌得只想撒尿。
但他们又不敢动。
只有的等那金柱大门外的‘一主一仆’缓步入门,方才嚎啕滑脚。
全场,所有人的脸上,无疑都是惊愕的。唯独黄泉、楚盈香二人,却面露笑意。
因为,那来者正是渊海第一杀人剑客——北冥凛,以及他那老仆‘白发老冯’!
对待此人,皇甫琼不敢太过傲慢。
他咽下唾沫,正色道:“此次上岛,无需解剑。”
北冥凛道:“哦?百年不改的规矩,竟能变了?”
皇甫琼道:“时移世易,渊海不可一成不变啊?”
谁都能听出,皇甫琼话中有话。
北冥凛自然也可以。
他眼眸一烈,恐吓道:“你就不怕我出剑……杀了你?”
敢如此出言挑衅渊海少盟,就连黄泉、楚盈香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更别提那些不知道北冥凛本事之高的人。他们无不心想:这潇洒的青年如此狂傲,只怕已惹怒了皇甫少盟主,就得命丧此地!
可谁都没想到,皇甫琼倒是一改方才的霸道,呵呵一笑、拱手言道:“北冥兄,三年未见,你还是如此爱开玩笑。”
北冥凛冷哼一声,修长的叶眸转向窗外明月。
皇甫琼眼角太阳穴,又抽搐一记。可这回他并没发作,只朗声催道:“依本盟主所见,各位还是赶紧出发,去那‘白塔海港’找船出海吧!莫要到时候没船出海,就参加不了‘夺魁大典’了!”
“夺魁大典?”
“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北冥凛一来,好像就给大家伙儿撑了腰、托了底,居然有少数胆大的爷们,敢起身发问。
皇甫琼轻笑一声,答道:“意思就是……这‘夺魁大典’的第一层筛选,已经开始了!”
“什么?按照历年来的规矩,不应该是先举行‘渊海五峰会’,再于半月之后举行选拔‘渊海盟主’大位的‘夺魁大典’?”
“对啊!这对咱们非五大家族的人,不是很不公平吗?你们倒是……”
就在此刻,这两个讲话的汉子……
眼珠子一瞪,胸口就穿出了银晃晃的刀尖!
随之扑通、扑通先后两声,就跪倒在血泊之中!
出手的人,不是皇甫琼。
更不是北冥凛。
而是一群身穿浪人和服的‘桑元海寇’!
其中为首的一名光头海寇,拔出了倭刀,并伸出长而卷翘的舌尖,舔去了刀刃上鲜血。
旋即,他咧开嘴、露出了沾满鲜血的牙齿,变态地狞笑道:“咯哈哈,屠杀盛宴……开始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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