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纳万余人的斗技场,座无虚席。
但此刻却异常的寂静。
静得只能听见‘南宫东明’额头上滋出汗珠的声音。
南宫东明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道:“你,你又不是‘白岩岛’的人,为何要出手救他们?”
北冥凛瞥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白岩岛’老少家眷,又望向那两个哭成泪人的孩子道:“我的剑,从不救人。”
“那你还不收剑?”
“因为不必收。”
“什、什么意思?”
“我的剑,要杀该杀的人。”
此话一出,南宫东明只觉喉头冰凉。
已有一缕鲜血,自他脖颈淌下,积于锁骨。
“住手!”
——长白大吼一声,刚抬起胳膊。
——北冥凛那‘无形灵剑’的刃口,又进了半毫。
又一滴殷红的鲜血,自原先的血痕再度涌下。
长白还想出手,却被南宫东明喝住!
“长白先生,莫要硬来!”
——南宫东明带着粗气,劝道:“这位北冥阁主乃是‘渊海第一剑客’,非但剑术高明,杀起人来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你千万别惹怒了他!”
‘长白’麻布包裹下的诡秘眼珠子,盯着北冥凛那冷傲双眸良久,方才抱拳示弱道:“长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北冥阁主莫要介怀,放过南宫少爷。”
北冥凛充耳不闻,只注视着那对孩童充满恐惧的眼神。
胖竹竿一脸难为地望了望皇甫琼,道:“北冥阁主,这‘夺魁大典’的规矩,想必您是心知肚明的。若是两方之外,有第三方插手,那是要处以极刑、合力诛杀的啊……”
“哦?”
北冥凛满脸不屑,扫视一圈看台,道:“我倒要瞧瞧,谁敢?”
稍小的势力,自然没人敢惹他。
就连‘东方世家’、‘西门世家’的人,也选择按住火气、保存实力。毕竟在当下,是谁也不想和北冥凛这等高手决一生死的。
可有一个人,绝不服他。
“北冥凛,你太狂妄了!”
——皇甫琼周身金光闪闪,辉煌地凌空而落。
他一把推开南宫东明,眼珠子就要贴上了北冥凛的冷眸。
他威胁道:“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会很难看的。”
北冥凛道:“前一个威胁我的人,坟头的草已经有半人高了。我叫你们楚右使带给你的话,你难道没听懂吗?准备好两口薄皮棺材,让你们父子二人‘黄泉路上好作伴’!”
咣!
皇甫琼难掩心头怒气,全身耀起金芒。
他反手一掌,推向北冥凛的心口!
北冥凛自然也不多让,凝起蓝白灵气,化为寒霜。
指尖一顶,抵在了掌力正中。
一时间金蓝二气化为灵压,充斥整片擂台上下。
像是两张水火不容的结界,相互碰撞,激起浓烟电光。
眼看两者势均力敌,想必半晌都不会分出高下。
南宫东明向长白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各自凝气出招,攻向北冥凛要害!
当、当!
长白注满灵气的麻布,被银质宝剑挡开。
那使剑之人,自然是北冥凛的家奴——白发老冯。
至于南宫东明的扇子……
——在黄泉‘黑曜铁剑’的轻挑之下。
——在半空回旋了数周,嗤地一声,插进南宫东明裤裆前的土里。
见黄泉一行五人抵达。
那身为‘皇甫世家’左右二使的楚盈香、梅行之也自纵身跃下。
黄泉眼望楚盈香。
见她眼波潺动,颇不情愿。
想必是不想与自己为敌。
纵使周遭剑拔弩张,北冥凛与皇甫琼二人的灵压仍丝毫未减,反而比拼得愈发激烈。
两人口中“喝”、“哈”长啸,原本的灵压圈,向外扩张了两倍不止。震得周遭的碎石嗡嗡发颤,血泊绽起朵朵红花,愣是将黄泉、楚盈香等两方人,向后逼退至楼梯入口。
感觉是要清场,腾出一块空地让他俩好好酣斗一场。
群豪、权贵们惴惴不安。
看客们,却都兴致勃勃。
因为就他们而言,同样花了大钱来观赏‘夺魁大典’,还能多看一场双方实力顶级的加赛,何乐而不为呢?
在东玄世界,贪不到便宜,那和吃亏并没两样。
况且多一场的比拼,就多一场的胜负。
自然也就多了一场外围赌局。
有些早晨赌‘百虫岛’获胜、输钱的人,立马就眼冒金光,招呼四周的看客下注。
“来来!‘北冥凛’对‘皇甫琼’,渊海顶尖的高手过招,你押谁赢?”
“我赌‘皇甫琼’赢,一千两银子!”
“皇甫琼是宫里的花瓶,哪能和北洋的杀人高手相提并论?我赌北冥凛完胜!”
……
就在盘口已出,苍蝇飞完后。
令所有赌徒破口大骂的结果,发生了。
斗技场的最高处。
“两位侄儿,莫要伤了和气。若是收不了手,叔父来帮你们!”
——西门追命起身缓步上前,乌袍飘动,反手凝聚起霸道的黑紫灵气。
那灵气看似桀骜凶煞,但却能被他随心控制,从而在掌中如风般相互摩擦、产生黑紫色的雷电。
兹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