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了,但还要慢慢消化和吸收。”
复盘完白天的战斗,四人按照昨日的分组,两人一队地轮流警戒。
因为刚下过雨,天比昨晚冷很多,田二河免费提供的木炭也有限,他们从后备箱拿出厚厚的棉大衣,裹在了身上。
雨水哗啦,在笼罩一切的黑夜里清洗着万物,直到天色渐明,才彻底停息。
水围镇有着成熟而完善的排水系统,并未因此积水,只是地面湿漉漉的,部分土壤还变得泥泞。
白晨就着水,吃完压缩饼干,开始给吉普车更换零件,做不算太困难的修理。
这时,田二河在清晨的薄雾里踱步过来,笑着问道:
“白丫头,能不能修好啊?
“能修好的话,我们就要接收轻机枪和摩托车了。”
“可以。”白晨没有回头,抬手示意道。
田二河立刻招呼起周围的镇卫队成员:
“来,搬那挺机枪。
“哎呀,感觉你们给的太多了,要不这样,我再给你们添一顶帐篷?”
“行。”蒋白棉没有意见。
这时,田二河看到了吉普车顶的黑沼铁蛇外皮。
“这……”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们干的?”
昨天吉普过来时,因为乌云密布,天色已经昏暗,他们并没有看清楚车顶究竟绑了什么东西,还以为是黑色的帐篷。
循着田二河的目光,周围的镇卫队成员都看到了那张给人极强压迫感的蛇皮。
“黑沼铁蛇……”有人低声念出了这个噩梦般的名字。
蒋白棉轻声笑道:
“这家伙太大了,我们只能剥走外皮。”
水围镇的人一下沉默了,沉默得蒋白棉有点尴尬。
她闲着也是没事,看了看逐渐热闹起来的镇子,试探着问道:
“镇长,我们能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吗?”
“可以啊,想去哪里,我带你们去?”田二河扶了下头顶的帽子,“要不,去教室看看?你们不是挺感兴趣我们的课堂吗?”
明净的晨光下,他脸上的皱纹愈发醒目和深刻。
“好啊。”蒋白棉转头对商见曜道,“你跟着我。龙悦红,你帮白晨看着点周围。”
商见曜没有拒绝,跟着蒋白棉和田二河,走向了呈“品”字型的三栋楼。
途中他们经过了各种房屋混乱搭建的区域,看见有的墙壁出现破洞,只能用木头和干草堵住,看见有的镇民喝了瓢凉水,就急匆匆往镇后的田地赶去,看见某个帐篷在昨晚的雨里变得湿漉漉的,似乎有点渗水,看见面黄肌瘦衣物破烂的人们各自奔向不同的地方。
穿过这里后,是那个水泥砌成的小广场。升旗台上旗杆依旧,却不见了旗帜。
商见曜和蒋白棉跟着田二河继续前行,绕过最前方的那栋楼,进入了后方两栋楼里左侧的那栋,并上至三楼。
这里一侧是带护栏的过道,一侧是隔成小间的房屋,光照还算充足,通风也很良好。
走了几步,田二河领着两人停在了一个还算大的房间前。
透过明亮干净的玻璃窗,商见曜和蒋白棉看见里面摆着十几二十张桌椅,过道很窄,空隙很小。
此时,十几二十个不到十岁的半大孩子穿着各式各样破破烂烂不够干净的衣物,坐在桌子后、椅子上,抬头望着讲台,专注地听老师讲课。
他们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清晨的寒冷还不够适应,有的胸前用襁褓挂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时不时哄一下。
他们有男有女,长得各不相同,但腰背都挺得很直,坐得端端正正。
商见曜一眼望去,看见了他们贴在墙上的课表:
“早操……常识……语文……数学……历史……”
“这是中年级的学生。”田二河压着嗓音介绍了一句,似乎不想打扰到里面的孩子。
蒋白棉专注地看了几秒,“嗯”了一声: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他们。”
跟着田二河参观完水围镇,两人回到了木棚处,这时,白晨已修理好了吉普车。
因为水围镇粮食也不太足,肉类更是缺乏,蒋白棉没再尝试交易,对田二河道:
“镇长,我们得走了。”
田二河轻轻点头:
“希望能够再见。”
“嗯。”蒋白棉笑着点头。
“会的。”白晨同时做出了回应。
他们迅速收拾好物品,上了吉普车。这一次,由蒋白棉开。
吉普缓缓驶向拉着铁丝网的大门处时,商见曜、龙悦红等人又一次望向了那片建筑密布而混乱的区域。
那里的镇民已前往田地或外出狩猎,只剩少数在家。
这让那片地方愈发显得破烂和衰败。
无言的静默中,商见曜等人突然听见最深处那栋楼传出一阵整齐而稚嫩的声音:
“床前明月光,
“疑似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注1:上面的诗引自李白《静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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