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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欲买桂花同载酒29(2 / 2)


碗已经空了,衡玉起身下地,把碗放到桌边,透过半掩的大门看着一夜大雨过后满院的狼藉。

“他没有说错,尚原、沈国公、我、云成弦,我们每个人都觉得他心性纯粹赤忱,不想让他看到灰色,不想让他失望,所以用语言给他编织了一个很美好的未来。但是这个未来没有实现,我们这些被他信之重?之的人,亲自践踏了他期待的未来。”

月霜给衡玉递了张刚拧干的帕子?,走去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些许,娓娓出声:“其实殿下与沈公子相识的那天,也是我与殿下的初识。”

“这些年陪伴在殿下身边,对殿下你们的事情,月霜不敢说全部知晓,却也知道一些细节。整件事里,殿下已经竭尽全力,问心无愧。沈公子也是知道的,他难过伤心,可是肯定没有怪过殿下,没有怪过三皇子?,他更多的,怕是在自责。”

作为曾经名动天下的红袖招花魁,月霜的眼光可是说是极高的,看人看得很准。

衡玉听着她说话,笑了下:“不必出声宽慰我。”示意月霜来给她束发,“喝完药感觉身体好受多了,换身衣服,我们到处逛逛吧。”

衡玉的头发只是简单地用一根簪子?挽起来,她穿着便于行动的衣物,握着折扇,领着月霜、秋分和冬至三人出了门。

才出府门,就见沈洛穿着黑色劲装抱剑倚墙,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拔来的狗尾巴草。

他这么孤零零站着,也让人觉得欢喜热闹,好像这一天时间里的崩溃都只是浮梦一场。

瞧见了衡玉,沈洛嘴里的狗尾巴草上下晃动了好几下,站直了身子,长剑一抛换了只手拿,自觉上前揽住衡玉的肩膀:“就知道你肯定闲不住要出门逛逛,你看,我在门口才候了不到一刻钟,可不就把你给候到了吗。”

衡玉斜睨他一眼,看着他明显是刚剧烈运动过后才冒出来的额头薄汗。

很显然,这是一听到她招呼人出门的消息就百米冲刺跑到门口摆姿势,装作‘其实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的样子玩偶遇。

她用折扇拍了拍他的胸口,幽幽一叹,决定还是给这位大少爷留些面子,免得他直接恼羞成怒了。

旁边同样看出来端倪的月霜和冬至低下头,强压住了笑意。

衡玉说:“正好,你熟悉樊城,带我们几个去吃好吃的。”

“樊城好吃的肯定没有京城的多,不过这里的人情味足,我带你们去几家我常去的小摊子?吃。”沈洛昂首阔步往前走,骄傲道,“你都不知道,我在樊城多出名,上到八十岁老妇下到八岁女童都认识我。”

还在忍笑的月霜和冬至受不了了,直接笑出声来,一旁的秋分挠挠头,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看着他们那傻了的样子,居然笑得比月霜和冬至还厉害。

沈洛往前的脚步生生刹住。

他回?过头,狠狠瞪了这几人一眼。

有没有搞错。

他沈大公子好歹也是帝都三大纨绔之一,不说这令小娘子?眼馋动心的容貌(虽然他已经黑得差不多成了炭),就说这满身的气度,怎么不能风靡全樊城了?

这些人真是离谱!刁钻!

最可怕的是真真没有眼光,不懂欣赏!

衡玉展开折扇,用折扇挡住半张脸,压下自己的满脸笑意。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赶在沈洛扭头看她前,衡玉轻咳两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没什么威慑力地训斥起月霜他们来。

衡玉和沈洛这一路都非常默契。

两个人没有再聊那些会让彼此不愉快的话题,只是挑着樊城的风土人情在低声讨论。

沈洛先前的话其实没有夸大,樊城百姓真的都认识他,一路过来都有衣着普通的百姓和他打招呼,时不时用没有恶意的眼神好奇打量衡玉。

偶尔还有人笑着问沈洛是不是朋友过来了。

沈洛也乐呵呵说是,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这位公子可真俊,一看就是从帝都来的,我们樊城的水土养不出公子这样水灵的人。”

听到这些纯朴的夸奖,衡玉笑着收下:“樊城也是人杰地灵,怎么养不出来。”

几人一路闲聊着,不紧不慢,偶尔走累了,就在旁边的小摊子?坐下,花个几文钱买一碗消暑的绿豆汤,坐在店家提供的小板凳上,边喝着边看路上的行人,直到天色暗下来才走回府里。

只要不打仗,樊城的日子无波无澜,带着平和的生活气息。

沈洛在军营忙着处理军务、练兵时,衡玉带着月霜他们在小城中闲逛。

樊城非常小,主街道就只有两条,沈洛带他们走过一次,街道两边的很多店家都认得他们了,待他们很是热情。

沈洛闲下来时,衡玉就陪他下五子?棋,与他聊边境的军备、聊大周的局势。

偶尔衡玉会和他提起江南,提起她斩下的贪官人头、抄过的家灭过的族。

在她说这些的时候,沈洛就歪着头含笑听着,夸她一身铁胆武艺高强,直把衡玉夸得朗声大笑。

时间在指缝里游走,分别的四五年时光在一次次谈话中被补上,就要到了再次分别的日子。

临行前一天晚上,沈洛敲了衡玉的窗户,等?她在屋子?里把窗户推开,沈洛两只手撑在窗口边上,朝她微弯唇角:“困了吗,没困的话赶紧穿好衣服出来,我们爬到屋顶上晒月光啊。”

“晒月光,这个词亏你想得出来。”衡玉边吐槽边转身,几息后大门从屋内被人推开,衡玉从里面走出来,穿戴整齐,明显是没睡,“我一直在等你过来。”

说完,衡玉自己就先笑了:“你之前说在府门口等我,是假的;我这回?说的,是真的。”

明天一大早她就要离开,猜到沈洛今晚过来找她,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院子里终有一棵三人抱的梧桐树,两个人依次爬上树,顺着树干轻松跳上屋顶。

沈洛拍掉肩膀上的枯枝碎叶:“你离开樊城后要去哪里。”

衡玉当然不能告诉他她要去大周帝都玩一圈,只说自己要在附近走走看看。

沈洛总疑心她没说实话,眉头一皱,又想不出她这话有哪里有问题。

好吧,这话的确也是没任何问题的,衡玉只是隐瞒了一部分行踪。

“我年底回?帝都,有可能在帝都再次和你相聚吗?”沈洛问。

“应该赶不上了。”衡玉遗憾道。

她至少还得在外面待一年时间。

“那就算了。”

沈洛直直往后一倒,躺在屋顶上,两只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这轮皎皎千古未曾变过的明月。

衡玉与他一起躺下赏月。

沈洛突然低语:“你爹院子里那池锦鲤是不是又长胖了?”

“胖得不得了了。”

沈洛咽了咽口水:“还是它们好,乖乖长大等?着小爷回京。”

衡玉失笑。

“你说……”沈洛话音一转,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时间要是永远凝固在少年时候该有多好啊。”

他现在看到的世?界,和他少年时看到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沈洛在屋顶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浑身酸痛,骂骂咧咧爬下屋顶。

“你也太不讲意气了,自己回?屋睡觉,留我在上面吹冷风。”沈洛一脸哀怨,死死盯着在柔软的床上睡了一夜的衡玉。

衡玉伸了个懒腰,抬手掩面,打了个哈欠,满脸困倦:“昨晚明明是你让我别吵你的。谁知道我们的沈少将军这些年在外征战,是不是养成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听着衡玉在这里颠倒黑白、胡言乱语,沈洛气得瞪她几眼,把盖在自己身上一宿的外袍递回?给她,背着手气冲冲去演武场练武,舒展舒展酸痛的筋骨。

在府里用了碗酥酪,衡玉一行人就差不多该启程了。

这一回?衡玉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骑在马上。

她缓缓远离樊城,身后那道送别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天斜阳里。

***

入了秋,天气凉爽不少。

“唉,这一趟,又白跑了。”

大周,宿城,一家小酒肆里,一个面容富态的中年男人喝着酒,满面愁苦。

“每次到了秋天,两国边境都戒严,压根不放我们过去。那守城的士兵认识我,原本塞上几块银子就能过去的,结果他们军营里的一个千户前几天刚因放奸细进了城被砍了头,他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还说我再纠缠,就要把我给下了牢,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我哪是什么奸细啊,我就想做些生意赚些钱而已。”

这些年大周和大衍的战争没听过,两国明面上没有进行任何商业贸易活动,但两国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产出也不同,大周的东西卖到大衍,价格能翻上好几倍甚至上十倍。同理,大衍的东西卖到大周也是这样。

利益大了,铤而走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自然就多了。私底下,有不少商人都在两国之间来回跑,靠着这样的方式来做生意。

两国都知道这样的事情,但边境没有什?么产出,只能靠着这样的方式来获得赋税,对于两国私底下通商的事情,两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年男人这话得到了他同伴的许可。

“可不是吗!现在的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也不知道上面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放着太平日子不过,非要打仗。”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若不是衡玉坐在他们隔壁桌,又自幼习武耳目聪明,肯定也听不到。

衡玉听了半天,颇为唏嘘。

“唉,这一趟,可真是太难了。”她苦着脸,看向同样做了伪装的密八。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衡玉那张目前只能算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痛苦面具,“我原本想着这一趟行商多赚点,好给妹妹攒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体面嫁过去,在婆家能直得起腰板子。可是……可是……唉……”

说到后面,衡玉沉重?长叹,语调也哽咽起来:“都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啊。”

衡玉又气又恼,恨极自己的无能,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握起茶壶对着茶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水。

放下茶壶,衡玉苦笑一声:“好在这一趟也不算是空手而归……那些货物全部卖出去,也还是能赚上一些,稍微凑一凑,应该也能够给莹儿添些嫁妆。”

“胡文老弟,你也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该看开点,往好处想。”密八拍拍衡玉的肩膀,长叹一声,他咬咬牙,肉痛道,“这样吧,你若是不趁手,我先借你一些,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

“米兄,这……你这……不行不行,我和莹儿这些年里一直承蒙你的照顾,早就亏欠你非常多……不不不,这笔钱我绝对不能要,你还要奉养家里的老太太,还要供儿子读书,我怎么能……”衡玉又羞愧又感动,连连摆手推辞。

密八豪爽地挥挥手:“胡文老弟,你又跟我见外了。莹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妹子不就是我妹子?做哥哥的,给妹妹添嫁妆是人之常情。”

他们这番动静不算大也不算小,隔壁桌子?的两个游商都听到了。

“两位。”面容富态的中年游商突然转过身,朝两人拱手,“在下龚子?昭,同为京城人士。方才无意听到两位的对话,心中感慨两位的重?情重?义,冒昧想要与两位结识一番,还请两位见谅。”

衡玉眼睛微微瞪大,有些诧异,很快,她意识到了自己这个行为里的不妥当和失礼之处,连忙拱手回?一礼,涨红着脸,局促道:“原来是龚老板,在下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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