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选出队长,
其他人齐刷刷看向江浪海。
江浪海也不推辞,
毕竟队长嘛,
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借着职务之便去偷懒了,
什么给队员买个水啊、带个毛巾啊,
不就可以去窝住半个小时不动,
她太聪明了。
然而,她错了。
江浪海看着手里的分工明细表,听着舞蹈老师的说明解释,一溜的注意事项让她麻木。
江浪海转头,诚恳地问周天如,“要不你来当队长?”
“才不。”
周天如果断拒绝了,但口嫌体正直,她依旧接过表,尝试做了几个曲目里的舞蹈动作,掰开了给江浪海分析,“这首歌的走位难度不算高,动作也不碎,不过动作幅度大、也有点多,对于我们这种刚刚组起来的团队算友好的。”
哦。
江浪海眼睛蚊香圈圈。
周天如看着一脸懵懂的江浪海叹了口气,“队形啊走位分part就交给我,你,不,您,歇着吧。”
周天如首先看向刘琪心,
“浪海说你的声音很棒,可以展示下吗?”
刘琪心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深呼吸,开口,
一段轻快富有节奏的音乐流泻而出,
她唱得是一首《桃花庵》,
“可怜的信念在一瞬间,一律的千篇的争辩都太虔浅,谁攻占了昨天,明天又来祭奠?”
“抹尘烟雨间~碧水天~叩问何人掩旧年,跟着我肆无忌惮,不能平凡,当了昨天又摘桃花换酒钱~”
发音标准,声音有力,节奏准确,
让人不由得顺着歌曲摇头晃脑。
其实刘琪心的性格比她自己想的要更坚强也说不定。
江浪海一笑。
周天如睁开眼,眼睛亮起来,
“很好,唱功绝对比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好。”
“私下练习的时候没有问题。”
刘琪心攥了攥衣角,
“但是要上台表演,我就很容易紧张。”
周天如一时也想不出来好办法,
她听说有些人是这样,
平常的时候做事很顺利,但一旦要接受检阅了,就很会恐惧,控制不了自己,
她只能暂且鼓励刘琪心,
“没关系,放轻松,我们多练习下,可以克服。”
刘琪心犹豫地点头。
“主唱是刘琪心大家没有意见吧?”
周天如问其他队员们。
其他队员,
也就是林可可、王静茹、张可心、赵一凡她们,
王静茹、张可心、赵一凡高兴都来不及,纷纷为刘琪心祝福,
林可可嘟起嘴假装不满,
在其他三人紧张地视线下笑开,
“没问题!琪心加油!”
大家开始先练习舞蹈,伴着乐曲,跟着舞蹈老师亦步亦趋。
......
“好了,我们休息一下,你们去吃饭吧。”舞蹈老师拍拍手,宣布练习暂时告一段落。
舞蹈老师看看这七个少女,她们这个团不是最优秀的,C班和F班的四个人很拖后腿,跟不上节奏、身体软塌塌、表情控制不到位,但至少很坚强,错拍了、赶紧跟起,摔倒了、赶快爬起,
她一方面感到很欣慰,一方面又感到棘手,团队精神不错,但这些问题没法在三天内补上来。
需要长久刻苦的练习,去改善问题,改掉毛病。
除非她们有天赋,有才能,能替代那些夜以继日的训练,能最大地发挥出身体的潜力,钉准每一个动作,瞄准每一丝旋律。
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远远不到拼天赋的地步,
但有些人的天赋之高,远远甩开了那些极努力的人。
具体而言,身体的bounce和groove,肩膀和胸的wave,脚步的移动,幅度有多大,如何协调,如何把握节奏全凭这些少女自己的理解。
她可以告诉她们第几拍塌腰,第几拍挺胸,但告诉不了她们这中间的衔接具体怎么来,怎么转换好看,怎么营造和传达微妙的氛围,角度,力道,控制力,线条,种种方面都需要她们个人的思考。
天赋和悟性,能帮助这些稚嫩的小鸟起飞。
可惜,她们没有。
另一个叫周天如的少女,也没有。
虽然她的基本功很扎实,身体控制能力很强,需要柔需要刚的时机都把握得刚刚好,让人眼前一亮,
但和那个江浪海相比,
差的太远了。
舞蹈老师叹口气,
那个最为突出的,叫江浪海的少女,
具有恐怖的天赋。
几乎是原样复刻了她展示的动作,
惊人的天赋,
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僵硬,到自如,到轻松,到放飞了自我,
是她见过最具有天赋,最具有才能的人。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其他的四人还以为在江浪海一开始在开玩笑、故作滑稽,或者是还没睡醒、整个人懒懒松松在活动筋骨,但在音乐一响起来的时候,江浪海就进入了迫人的、全神贯注的状态,让她不知不觉都紧绷了神经、只能集中精神在自己的舞蹈上,仿佛背后有只在狮子盯着她。
舞蹈老师看着大汗淋漓的少女们停下动作,她们互相看看对方的狼狈样子,全都笑了开来。
笑,现在笑,之后有你们好哭的。
舞蹈老师再叹气,
“一齐遮百丑,你们的舞蹈功底参差不齐,重点要放到齐上。刚好,这首歌的舞蹈以简单律动为主,三天内能你们掌握得七七八八。”
“你们”不包括江浪海,那是个变态,一遍下来记住了动作,两遍下来流畅自如,之后的那些遍完全就在不断打磨、顺便辅助队友。
“王静茹、张可心、赵一凡、刘琪心,”
舞蹈老师一一点出她们的名字,“你们的基础不行,动作都还没记住,今晚多练几遍,至少两个半小时。周天如,你做得很好,帮她们顺下重点。”
周天如是个做队长的料。
“林可可,你做得也不错,但是配合不行,你的身高也不够,之后我们调整下走位。”
“老师。”
江浪海忽然举手。
舞蹈老师点头,嗯一声,“有什么事?”
江浪海便走了过来,附在舞蹈老师耳边,咕咕唧唧,“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还有这样.......”
江浪海提了一些小意见。
这样和这样吗,
舞蹈老师点点头,陷入思考,
好像...
也不是不可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