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刚好够一场电影。”
“妈的,”我说,“你刚看完电影,还没看够?”
“我刚刚几乎都没有看电影。”乔鲁诺坦然地说,“尝试了一下,但电影果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难道玩了一个半小时指甲?”
“我又不是你。”
在我“你人身攻击我”的愤愤声中,乔鲁诺强行按着我去买了两张电影票,又买了桶爆米花让我抱着。
我有些懵地抬起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爆米花了?”
他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我嘴里。
咬着最后一颗爆米花,我含糊不清地评价:“烂片!”
“……”他好像反应了一下,才说,“我觉得还不错。”
“你的观影要求太低了,”我语重心长地说,“不能太纵容制片商。”
电车已经停运了。我再次在内心谴责意大利人民的怠惰程度,一边和乔鲁诺一起慢慢走回去。夜晚的那不勒斯安静得过分,月色昏暗,沿着街道投落下房屋的阴影。我边走边踩我和他的影子,乔鲁诺拿过我手中空了的爆米花桶,变作一只金色的鸟。两声鸟鸣打破了寂静,它振着翅膀飞出乔鲁诺手中,落下一片金色羽毛在他指间。
乔鲁诺捻着羽毛的尾部,冷不丁说:“你今天穿的很好看。”
他落后我半步,我转过身去,开始倒着走路。
“那个同学也这么说。”我有些得意。
“你穿的和前两天很像。”他问我,“你还记得吗?”
我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我至于连自己穿什么衣服都不记得?不过那条裙子是阿莫尔借给我的,不是我的。”
“我问的是这之后的部分,但看来你是不记得了。”乔鲁诺说。
淡淡的金色影子覆盖于他的指尖,那片羽毛扭曲变形,最终舒展成了一朵纯白的茉莉。
我的确不记得他口中之后的部分,有些迷惑地仰起脸看他。他在我的视线中俯下身,将那朵茉莉别进我的发间。
滚烫的指尖擦过我的耳侧,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僵在了原地。乔鲁诺却跟着向前一步,将我耳侧的碎发卡至耳后。然后他看着我,目光毫不闪避,语气坦然。
“——那天晚上,我就想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