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气得不搭理他,跑去办公室跟老师请假,从办公室出来司机到了,梁景站到周沅白面前直视他双眸,“穿我的校服或让我跟你回去,选一个。”
“车来了?”
梁景双臂环抱胸前,摆明了不选就不走的架势。
没办法周沅白只好说:“下午有数学,你好好听课。”
“那你穿上这个。”梁景再次脱下校服。
周沅白不接,“教学楼到校门口,这么短的距离感冒不了,没那么娇气。”
梁景指着窗外,“这是冬天。”他不想再跟周沅白这倔脾气掰扯,直接拉人往外走,“少上一节课不会影响成绩,我数学成绩一直很稳定。”
“稳定倒数。”
梁景不服道:“这次月考进步了好吧。”
“嗯,倒数第二变第三。”
梁景:“.......”
出了教学楼,寒风迎面扑来,宛如一把把小刀割在皮肤上,梁景捂得严严实实都冷,更别说全身湿透的周沅白,他上前拽住人,“等一下。”
周沅白回头,梁景解开围巾二话没说围他脖子上,上课期间静谧的校园只有他们俩,梁景身后是落满白雪操场,有雪花落到梁景的长睫上,他勾起手指在梁景长睫上刮了下,微凉的雪花融化在他指肚。
梁景转身“走吧。”
身后的人没动,正要回头问,围巾却从周沅白身上围到他身上,帽子也被扣上,同时耳边响起万年不变的冷淡语调,“我不冷。”
头发都接冰碴了还不冷?
行!你说不冷就不冷。
这位不用不冷的人,晚上没下楼吃饭,梁景不放心上去敲门,“吃饭了。”
“今晚不饿,你们吃吧。”
“周阿姨做了羊排。”梁景想用美食把人诱惑出来。
“我对羊肉过敏。”
梁景:“.......”
楼下周玉娟母女大快朵颐,梁景食不知味,周沅白向来三餐规律,少有不吃饭的时候,再回想刚才的声音好像也不对,梁景放下筷子再次上楼敲门,“我有题不会做。”
“我睡下了,明天吧。”
睡这么早?
梁景越想越奇怪,“不行,今晚就要写出来不然明天要被罚......我进去了。”握住门把手往里堆没堆动,门反锁了,“你锁门做什么?我找周阿姨拿备用钥匙去了。”
一提周玉娟门开了,周沅白满脸通红,神色恹恹,“哪题?”
梁景手往他额头一搭烫手,“你发烧了。”
“今天的拓展题不难,只要”
梁景打断他,郑重其事地说:“不冷先生,你发烧了。”
见躲不过去,周沅白把人拽进屋,关上门,“睡一觉就好了,不碍事。”
都烫手了睡一觉能好?
梁景无奈,“走了去医院。”
“不用,我吃药了。”
又是不用,冷静想了下梁景知道原因,周沅白从小跟着周玉娟生活,周玉娟在城里没医保,也没给周沅白交过,每次头疼脑热周玉娟都舍不得钱去医院,周沅白心思细腻敏感,知道母亲赚钱不易,自然不想去医院,甚至不想让周玉娟知道,梁景拿起棉服递给周沅白,“去医院一切费用我出,你本来就因我发烧的。”
周沅白不肯接衣服,“我困了。”
知道他在送客,梁景偏不走,拉过椅子坐下,“我坐会儿,你睡吧。”
两人看着彼此,谁都肯服软,就在梁景思虑下一步策略时,周沅白淡然地上床,闭眼真要睡了。
梁景:“.......”
他治了不周沅白的臭脾气,但有个人能,他下楼下楼喊来周玉娟。
周玉娟听说周沅白生病急匆匆敢去二楼,一看发烧神色顿然轻松许多。
周沅白坐起身,“妈我没事,明早就好了。”
梁景拿电子体温计在周沅白耳朵量了下,“39度多,阿姨快劝劝他去医院,持续高烧容易引发其他病症。”顿了顿,又故意夸大其词,“严重者能丧命。”
本想吓唬周玉娟,没想到反被周玉娟嘲笑了,“小少爷我们穷人命硬,发烧感冒在我们这不叫个病,更不会丧命。”
“每年都有类似的新闻,阿姨经常看电视没听说过?”
“我们村那么多小孩,没有谁家因为感冒发烧去医院的,小少爷可能不知道,哎呦,医院就是吸血鬼,感冒发烧还要验血竟吓唬人嘞,等我下去找两片退烧药给他吃上,明天就好了,男孩不能太娇气。”
指望周玉娟开口让周沅白去医院的事破灭,梁景长长地叹口气。
周沅白闻声看他,嘴角挂出一丝笑,“真没事。”
梁景心里有气,不想搭理人,转过身不理他。
周沅白抓住他衣袖晃了晃,“死了不用你偿命。”
梁景还是不理。
“我过去跟你没关,尹安这样整人很过分,换成别人我也会过去。”
梁景愧疚感没那么深,心里舒服了些,“都39度还能笑得出来,赶快躺下。”
周沅白松开手,乖乖躺下。
周玉娟拿来两片药和一瓶白酒,“吃了药再用酒精一擦,明早准好,在我们老家孩子发烧都这样做,小少爷不用担心。”
梁景没走,“我来擦拭吧。”
不等周沅白开口,周玉娟已经笑呵呵把酒瓶递了过去,“等会儿让沅白脱了衣服,拿棉布沾上酒精往身上擦。”
门关上,梁景把酒倒在杯子里,沾湿棉布准备就绪,床上的人却看向窗,没有脱衣服的意思,梁景只好提醒,“脱吧。”
“你回去睡,自己擦。”
梁景对周沅白这套已经有免疫力了,上前扯住衣角把周沅白衣服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