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特意请了夜长歌帮忙将三人关进屋子里,又强行喂了药下去,承诺二人只要照自己所说,将事情全推在红筱身上,就绝对能活下命来。
这两个蠢货,居然也就这么信了。
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即便这一世自己并没有着了他们的道,可前世的自己,却也是因为他们二人……
贪财好色不是罪,可若因此连累他人,便也没有了无辜的余地。
而此刻二人被拖下去,即便他们反应过来不对劲,想要和盘托出,那也没用。
只怕想要开口的时候,就是他们人头落地之时。
此间事了,众人自然也没有了继续参与宫宴的心情,皇后也推脱今日身子乏累,就此了结了宫宴。
众人三三两两的告辞,鱼贯离开。
沈壁一行人离开时,皇后却携了她的手,笑盈盈嘱咐:“若有时间,入宫来陪陪本宫。”
沈壁不知皇后为何突然对自己亲近,面上不显,顶着一旁沈音母女看着她阴沉沉的目光,装出一副欢喜乖巧的模样应喏下来。
出了院子后,却扫见不远处正有人将死的不能再死的红筱裹了席子拖下去,原地还溅的四处都是血。
回去的路上,沈壁与自己的两个丫鬟一辆马车,沈音母女一辆马车。
她端坐在马车内的软塌上,脸色有些苍白,闭着眼,整理着前世今生的信息。
刚刚重生,许多事情一时难以缓冲过来,她得尽快调整好自己。
否则,若有一步行差踏错,说不定复仇计划便会前功尽弃。
有些事情,也急不得,需一步步慢慢来,循环渐进。
如此想着,她的心思不由平复了些,眸光也暗沉晦涩。
不过到底因之前被下了药,后来一直强撑着。
加上才重生回来就经历这一出,心力憔悴,又见了红筱死时那般血淋淋的场面,当即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青珠和知竹却在低声的说着话:“今日的事情,怎发生的如此蹊跷?小姐,你那衣服,当真是给红筱拿去的?”
青珠皱着小圆脸儿:“奴婢怎么觉得,这像是故意似得。”
沈壁闻言,却只盯着她笑而不语。
青珠毕竟年龄小,又有些憨厚,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知竹却是聪明的,以往就时时对沈壁提醒,莫要太亲近沈音母女,还总说:“小姐当他们是亲人,可未必在别人眼中就把小姐看的如此重要,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也不可无啊。”
想到此,沈壁心中一痛。
前世的自己,若是将这些话听进去该多好?多一个心眼,那些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那时的自己,还因为知竹这话对她颇有微词,反驳她:“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大姐姐待我真心实意,二娘待我如亲生女儿,疼我护我都来不及,哪儿会有你说的那些?”
那些伤人的话,前世的自己也不知是如何说出来的。
现在想想,只觉愚昧不及,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从小与母亲和大哥,还有小妹的感情淡。所以才会格外对几乎是照看着自己长大的刘氏,和如仙女儿那般耀眼的大姐产生依赖和信任。
尤其是后来自己清白尽失,又被他们帮着嫁给了自己心仪的男人有关。
否则的话,稍有一点局外人的心思,又如何会落到前世那般境地?
她想到此,心中就悔恨难及,往事也铺天盖地的袭来。
最开始与魏凌风成亲的那年,两人也如胶似漆了一段时日。
可好景不长,她便逐渐发现他掩藏在那张俊雅面孔之下的雄心。
他清风朗月,面上做的是与人为善,风雅趣致。
实际想要的却是兵不血刃,清除障碍,自己便为他手执刀剑,毒害人命。
他做着壁上观,旁外人,实则却心好天下,争权夺位,自己便为他呕心沥血,事事谋划。
他以身为局,征战不利,自己怀着六个月身孕亲赴战场相救,为他身中十一箭,箭箭入骨入血肉。
以至于,青珠惨死,自己命悬一线,永不再孕。
她为他做了所有一切能做的,不能做的。
可到了最后,登基那天,他一旨圣意,杖毙知竹,将自己关押进不见天日的地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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