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眸光上上下下的扫了她一眼,柔柔笑道:“如今既是妾身管理着府中中馈,那有了事情,自该就是妾身的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再者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姐姐不必与妾身客气的,若真要如此说,那岂不是与妾身见外了?”
她语气柔和,却绵里带针的一番话,叫老夫人、沈壁、李氏以及白氏都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而身后的大姨娘等人听闻,也不禁垂下头,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妹妹说的也是,倒是我担心的多余了。”随即,还是大夫人先开怀似的笑了笑,轻轻拿话掀过,又扭头关心的问老夫人:“您感觉如何?媳妇已派人备好了汤膳,您过会儿回房便可用些,缓解缓解疲劳。”
“也难为你如此有心,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人老了,就是这样,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咯。”老夫人话虽如此说,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其满是欣慰的模样。她又拉着沈壁对着众人道:“行了,舟车劳顿的,大家也都累了,就都早些回了房歇息了吧。”
话落微顿,扫了眼刘氏,而后才皱眉道:“既已回府,你这儿也不用太操劳了,有些事情,能放的,都交给下面人去办吧。我已派人拿了对牌去请太医,好生回去养着吧。”
刘氏闻言,顿时一副感动的泪眼盈眶的模样,拿帕子摁了摁眼角,才屈膝行礼道:“妾身多谢老夫人体贴。”
老夫人点点头,没再答话,各自交代一番,这才转身离开去往静安堂。
老夫人一走,其他人便都三三两两的各自告辞离开。
沈壁跟着大夫人回了抚宁院,刚进屋,大夫人便急忙拉着她坐下,随即板着脸,认真询问道:“明娘,你老实与母亲说说,此番在崆胤寺,到底生了何事?我听回府禀报的下人说,好些次都殃及到了你,若不是听闻你们今日便回府,我便差点忍不住,准备去崆胤寺看看了。”
沈壁听罢此言,心中暖烘烘的,却也不想她担心,当即便轻轻笑起,拉着她手臂扑进她怀中撒着娇:“母亲,您放心,能有什么大事儿?您瞧瞧,明娘这不是好生生的在您跟前儿了吗?你别担心了。”
“真的?”李氏微微皱眉,生调上扬,明显是不信:“你可别想着骗我,崆胤寺的事情,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了。也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来的,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现在都怎么说刘氏的?说的些什么粗蛮无礼,脾气火爆,且心狠手辣,嚣张跋扈的。还说她命不好,招惹了许多毒物在她房间去了?说她八字不好,我就怕一个不好,将你给牵连进去了。”
沈壁听了这话,不由恍然。
难怪,她说母亲怎么会突然反应这么大?敢情是听了外面这些传言了。
不过,刘氏的事情传的这般快,倒是令她有些没料到。
本还想着,等回来后,立刻暗地里派人去走街串巷的大肆说道说道呢,如今看来,却是省事了不少。
一想到可能用不了明天,刘氏便会知晓如今的外面如何流传着关于她的流言,估计她会气个半死,沈壁就高兴起来。
当即,面上也浮现丝丝笑意,话语盈盈道:“行了,母亲,您就放心罢。一路同去的人也不止我一个,还有其他外人在,这事儿怎么也不会牵连到我身上的。再说那走水之事,京兆尹王大人已派人督察其背后纵火之人,女儿虽是受惊一场,却也并未置身其中,反倒是大姐姐……”
她笑了笑,撇过不提:“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大夫人闻言,有些迟疑的盯着沈壁,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壁不由无奈:“母亲,您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便问我罢,别这个样子看着明娘,我都替您憋得慌了。”
“就你心眼子多!”大夫人‘噗’的声笑出来,戳她一下,瞪眼道:“听说,这次崆胤寺的事情,跟刘氏有极大关系?”
沈壁闻言微愣,很快反应过来,想必母亲也是听闻了外面那些传闻,说从刘氏房中搜出火油之事。
众人向来人云亦云,一件事传到最后,只怕早已变了模样。
而如今,怕也是如此,外面估摸着传的全是刘氏心思如何恶毒,想借此除掉什么人?
而自己和刘氏的关系向来是从古至今的对立者,众人思绪一发散,只怕说什么的都有。
如此一来,也就不怪大夫人有此问了。
虽然刘氏的确是想除掉自己,可毕竟,目前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流言毕竟是流言,也不能变成证据。
既如此,何必让母亲多担心。
她眸光闪烁,笑道:“京兆尹还在查呢,您又不是没听说此人,最是实事求是了,相信到最后,不论如何,定也会查出其中的幕后真凶的。母亲,您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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