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这般久的哑谜也是时候坦诚相待了于老认为呢?”
“老了老了。”
颤巍巍的落子于长生笑容有些苦涩:
“薛大人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就是……”
他似乎认命。
看他的模样薛地龙微微皱眉道:
“薛某想知道龙泉界果真远胜此世吗?”
“不错。”
于长生苦涩点头:
“潮汐去时是由外而内的干涸可潮汐起时也是由外而内……
山海界也就是此界乃是最为靠近传说中‘天海界’的天地自然比之龙泉更慢……”
薛地龙不置可否继续听着。
“不过只是一时之优势罢了。灵炁如水却非水寰宇之间的潮汐滚滚入天海越是靠近边缘最后相比之下水也只会最浅……”
于长生淡淡回答。
“却不知龙泉界何时‘天变’于天外诸界之中属于早还是晚?”
薛地龙问。
“恒沙世界寰宇诸天老朽纵然侥天之幸得以穿梭两界可对于其他天地又怎能有什么了解?”
于长生摇头又点头回答:
“老朽出龙泉之时天变已有九万七千年了……”
“九万七千年?!”
薛地龙瞳孔都不由一缩。
三千年沧海桑田从仙佛断绝到如今十都层出不穷其实也不过三千年而已。
十万年……
“那岂非已是远古再现?”
“若是如此怎么会有人愿意离界远遁?”
听得这话于长生心中又有后悔的情绪在翻滚好半晌才平复下来叹息:
“若灵炁如水则天地如海……而海是有边缘有极限的……”
“世界的极限?”
薛地龙若有所思。
“浅水难养真龙龙泉界天变近乎十万年虽未到极限可变化已然极缓而人之寿元有限无法熬下去
不走则不得寸进。”
说着于长生顿了顿:
“而对于老朽这般资质愚钝之辈来说也是越广阔的天地越容易得以晋升
只可惜……”
“所以你才断言未来定会不断有‘大鱼’前来此间?”
轻捋长须薛地龙心中微定又问:
“依龙泉为例天变起时有何征兆又从何而起?”
“潮汐起落本也有迹可循三笑散人的潮汐论大多无差薛大人何必问我?”
自袖袍中取出一册潮汐论于长生也不无感慨:
“这样的奇人若非生不逢时其成就只怕也远不止于此……”
这个回答薛地龙自然是不满意的他垂眸低语轻点着棋盘:
“于老人啊总是要给自己留些体面的你说是吗……”
沉默。
寒风之中高台之上一时死寂许久之后于长生方才一叹道:
“山海山海自然是除山之外就是海……”
“山、海……”
……
……
当!
当!
当!
黎明未至夜色浓重的永恒山中已有钟声响起。
随钟声传荡漫山遍野的寺庙纷纷亮起了灯火浓郁的焚香之气随之弥漫四野。
“又是一处披着佛衣的炼狱……”
纷飞大雪中的荒山小庙前素明合十双手实难以形容心中之怅然。
从黑山到烂柯山从大明到大离从彼间到此间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的心灵。
尤其是这所谓的永恒山佛国。
这是他在他处见不到的‘纯粹’佛国也是令他不寒而栗的炼狱。
他曾想过若世上有着人人诵经人人礼佛的国度那定是无杀无躁的清静佛国。
然而当这一切真个出现在他的面前却是让他心中一片冰凉。
“假佛之名行魔之事以身为佛愚民信仰……”
望着风雪之中复苏的佛国素明长叹默然。
出乎预料永恒山对于他这位佛子并无什么欢迎却也禁足似乎只要他不离开此山则百无禁忌。
没有行当年烂柯之事因为他明白自己无力动摇这方佛国且无法改变这一切。
叹息中他敲碎了木鱼翻转了僧衣披上向着大山之中而去。
同在关外与天狼的苦寒不同大离境内气候温和少见极冷极热的天气。
土地肥沃多水少山几乎不需要如何耕种就能养活自己。
永恒山却是例外。
这座大离最高的山脉地处高原之上温度极低常年都被风雪笼罩。
且越往高处去就越是寒冷且似乎连武者也很难承受这种严寒。
雪峰如林一望无际。
登临一山还有千山万岭素明轻诵佛号在暗中诸多和尚的注视下走入雪林。
这处雪林即是传说中永恒山上的菩萨道场所在。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几百几千里里不计其数的人想要寻找却也最终无功而返。
一山又一山一日又一日。
素明木讷的行走在雪林之中一如千百年里的苦行僧忍受着肉身的痛苦感受着心灵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到最后他的身边已然没有了盯梢的人但他仍在走。
直到某一日于大日东出之前寒风呼啸之间素明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就见得灿金色流光自东而来挥洒在雪林之上被无数的冰晶映照出一片金光之海。
恍惚之间在那金色汪洋之中他看到了佛光看到了一方金色莲台一道似有似无的佛陀之影……
“找到了?”
没有喜悦没有激动素明合十双手喃喃自语:
“也不知是哪位菩萨的道场……”
自语间他正要走向那灿灿金光突听得‘咔嚓’一声好似冰晶碎裂之音。
轰!
好似一座山从天下跌下来声波巨大引得雪浪如潮群山之间处处雪崩。
“这是?”
素明瞳孔一缩就见得雪浪滚滚之前冰晶破碎之音后一座庙宇从那如潮金光海中
坠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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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顶晚安大家不得劲狗子先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