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陈木凉醒过来之时,府外的西寺街上已是锣鼓喧天。
那是陈木凉来盛京后从未有过的热闹景象,甚至连小胡同巷里整日只知道下棋的老头儿也眯着个眼睛背着个手挤在人堆里佝偻着驼背打算看个究竟。
陈木凉自然是不能错过这般热闹的场面的。
“青鸟,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般热闹?”
陈木凉刚穿戴好便看到青鸟走了进来,她将玉钗插在发髻之间随口问道。
青鸟笑着将一套水粉色的轻纱羽燕金丝钩边长裙放在了陈木凉的身旁,答道:“木凉你有所不知,今儿啊,是吞天洲太子亲自前来向盛秦皇庭进贡的日子,当然会热热闹闹一些。”
“哦原来如此。”
陈木凉点点头,将目光落在了那件长裙上。
她皱了皱眉头,指着那件长裙问道:“这玩意儿是拿来给我穿的?”
青鸟又笑着说道:“今儿早些时候国公醒了过来,随后便接到了旨意宣国公进宫一同设宴款待这位吞天洲的太子。”
“国公说了,自己一个人去不带个女眷倒显得寒碜了些。所以,国公一早便吩咐奴婢准备了这件衣服,是按照木凉你的身材来的,一定会惊艳四座。”
青鸟边说边拿着长裙在木凉的面前比划着,满目都是欣慰的笑意。
陈木凉却哀愁地皱起了眉头,以手撑额幽怨地问道:“你家国公醒了我自然是高兴的。但非要我穿着这一身去进宫吗?这怎么看都像个花蝴蝶似的,多招人眼?”
青鸟似乎早就知晓陈木凉要这般抗拒,便佯装要将衣物收起来,做出一副极其可怜抹眼泪的表情叹道:“唉,国公吩咐过了,若是木凉不穿,那便罚奴婢一个月的俸禄”
“他真做得出来这种事儿啊?”
陈木凉咂巴了一下嘴,颇为为难地问道。
“嗯嗯!不信你可以问问府中上下,便知道青鸟有没有乱说了”
青鸟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骗着陈木凉。
陈木凉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件跟自己颇为不搭的长裙,又砸吧了一下嘴,十分不乐意地答道:“行吧。穿什么不是穿。总不能拖累青鸟你。”
青鸟狡黠一笑,笑兮兮地替陈木凉穿上长裙,然后又颇为心细地在她的腰际处将丝质玉锦腰带松松而系。
末了她又将桃花胭脂在陈木凉的双颊处轻扫而过,不知平添了多少少女的娇柔俏皮之感。
“好了好了,青鸟,你再搞下去,我得成猴屁股了。”
陈木凉实在是不习惯这些胭脂水粉,拎起裙摆就想外走,却被青鸟一把按在了铜镜之前。
“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个。”
青鸟端详了一会儿陈木凉,信手便将那支温北寒替她扶正的玉钗给抽出,然后麻利地将她的发髻完全散开。
乌发如瀑布散落,丝丝缕缕散在她的脖颈间,道不尽的自然之美。
青鸟手法娴熟地将轻粉色发带松松于她发间绕了个结,恰好被风拂过,灵动而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