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夏悯是白天人来人往的时候跟他说了句话,然后他忘了,那情有可原,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很好解释。
可是他们见面的时间是凌晨两点过,还聊了不少关于铁柱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夏悯留给对方的印象应该都是很深刻的才对,而保安的表现又不像是作假,应该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夏悯了。
正当夏悯满腹疑惑时,突然察觉到一丝不自在,好像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
夏悯看似随意地往筒子楼瞟了瞟,发现在四楼有一个人极其古怪。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头短发,长得有些胖。
她看似在晾衣服,可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放到夏悯身上,在夏悯察觉到自己后又迅速关上了窗户。
“奇怪…”夏悯注视着那扇关上的窗户,喃喃自语。
他感觉,这阳光公寓不像是自己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他又回到了之前买早点的铺子,又要了一杯豆浆。
老板是个带着厨师帽,又挂了个围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中年大叔。
“唉,叔,问你个事儿呗。”
夏悯接过豆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扯了张凳子坐到了炸油条的炉子旁边。
“啥事儿啊?”老板切下一个面团,熟练地拉成长条状。
“门口那保安大爷是不是记性不大好啊。”夏悯吸了口豆浆:“我上次明明跟他唠过嗑,结果我今儿来找朋友跟他打招呼,他都不记得我了。”
“不能吧?”老板扯过毛巾擦了擦手,用长筷子翻着油中的油条:“孟大爷年轻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记性好,见过的人那是过目不忘,过去没有监控,就是靠着孟大爷这绝活,好几个蟊贼都是孟大爷配合警察给抓着的。”
“有没有可能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了啊?”夏悯开玩笑似的说。
“不会。”老板摆摆手:“前不久孟大爷还一眼就认出一个好几年前在咱这偷过东西的在逃嫌疑犯呢,直接就报警了,好家伙,听说那人后来在外地杀人了,这不刚回来避风头就碰上孟大爷了。”
“哦,这孟大爷真人不露相啊。”夏悯惊叹似的道。
“那可不,我们这儿每个人他都认识,他不认识你肯定是你记错了,孟大爷见一面的人都能记住,何况你们还说过话,你说是不?”老板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样子。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夏悯笑了笑,然后又想刚想起来似的问:
“唉,叔,对了,你们小区是不是有个叫铁柱的孩子?”
“铁柱?你问他干嘛?”
老板有些奇怪。
夏悯笑了笑:“其实我是个医生,上次听我师父说院里接收过一个挺奇怪的患者,连我师父都无能为力,这不有点好奇嘛,想来看看。”
“哦,这样啊,那你来得不巧,铁柱上学去了。”听到夏悯是医生,老板了然地点点头。
“那他一般多久回来啊?”
“那可得等到晚上去了,可能得六七点吧,听说他在市里上学,路可远。”
“这样啊。”夏悯点点头,又指了指之前偷看自己那个胖妇人所在的窗户:“那叔,那户人家住的是谁啊,刚刚她晾衣杆差点掉下来砸着我,我提醒她结果她话也不说就把窗户关上了,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想找她理论理论。”
“她呀。”老板眯着眼睛看清楚了夏悯指的是哪扇窗户后摇了摇头:“那家,你还是别想理论了。”
“为什么啊?”
“那是个疯子,疯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