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河里,看它们过不过河,过的话我直接把冰打碎,它们一个都活不了。”何清清瞅着远处道,她能闻到那种臭臭的味道,分布在远处山坡上。
“别了,它失手了,白天可能会在远处盯着找我们落单的机会,最好不要出门。”陆安摇头,要送何清清去河边,如果被狼群围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这群畜生。”
何清清又抽抽鼻子,“它们今晚可能还会来。”
冻得硬邦邦的狼被交给阿夏,她烧了一锅热水处理狼尸,瘦骨嶙峋没多少膘,也能剥下来肉。
陆安顺着她目光看了看远处,回头道:
“你跟我们去,修补一下陷阱,要是闻到它们过来我们就撤回来。”
赵华和陈志荣一起,带着竹竿和铁签来到镇子北面的路,把遭到破坏的陷阱重新修整。
昨晚从这里进,付出了两头狼尸,如果再来的话,大概率还是从这里走,因为它们摸清了情况。
陆安没想到会有和狼打心理战的一天,把陷阱重新弄好后,本想在不远处多挖两个坑,地面冻得梆硬,只好放弃,用绳子做了一个套索,绑上两个破锅当作警铃。
风吹过,细碎的雪粒被卷起来,镇外的道路有些迷蒙。
何清清躺在浴缸里被推着走,在她大喊快结冰的时候,陆安收拾工具再一起把她推回去,在乱七八糟的屋子里烤火暖一下。
狼皮被剥下来,赵华本想挂到外面震慑一下,被阿夏阻止,最好还事不要激怒它们,最后被何清清要过去,如果可以回河里,她要捕杀狼群。
阿夏把狼肉一块块拆开,放到大锅里煮,狼肉比较韧,要煮到很烂才能咬得动,何清清也破天荒尝了尝,一股腥臊味。
晚上,狼群又来了,前一天好像只是试探,这次它们又从北面进镇的,因为陆安隐隐听到了破锅掉下来的声音。
何清清安抚着小锦鲤睡觉,在陆上她没什么机动性,只能守好一间屋子,阿夏靠在窗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的门已经堵得很死,一些物资也转移到屋里,不仅狼群有准备,他们同样也有准备。
这次它们逗留了很久,直到天微微亮,还能听到外面的声响,陆安透过窗子一角朝外面望,三四条灰色的狼正在远去,其中一只回过头,比上次他们遇到那只落单的要凶悍很多。
那种凶悍与狗不同,是饿久了的野兽独有的。
街上冷冷清清,陆安提起阿夏的柴刀,和赵华一起去查看,这群畜生又走的北面,但是陷阱一无所获,它们走过一次就已经学会避开。
接下来几天,陆安不时上楼顶看看,远远的总能看到一两只狼徘徊在附近,何清清闻着它们的味道,走远过,但是又会回来。
“妈的,这是缠上我们了?”赵华像只瘸腿的老狗,棉衣皮毛,背着枯柴往返于仓库和房屋。
幸好之前存的柴够多,入冬后没有什么费时费力的体力活,闲的时候,他都是去捡柴背柴了。
过了三四天,狼群晚上不再来了,但是它还在附近徘徊,何清清能闻到它们的味道。
这种畜生很狡猾,会让人放松警惕,等到有机会就会扑上来咬一口。
“大概觉得我们总会出门的,等出门的时候被它跟上,它们就赢了。”陆安觉得这些狼的习性很不好,“再耗一些日子,它们拿楼房没办法,附近也找不到吃的,就去其他地方
了。”
它们打错了算盘,在何清清平时的帮助下,他们存的鱼干和咸鱼,足够撑半月二十天,更何况还有其他的熏肉和菜干,耗一个多月不成问题。
趁着空闲,阿夏把柴刀和匕首都重新打磨了一遍,冷刃上泛着幽幽的光。
“应该是从空间站坠落的方向跑过来的,瘦成这样。”陆安把狼牙收过来一颗拿在手里把玩,盘来盘去。
他胳膊上还有狼咬出来的伤痕,狰狞可怖,一大块肉差点被撕下来。
等何清清回去河里,要是有狼落单了走在冰上,就放何清清咬它。
与狼群的对峙一天天过去,转瞬过去五天,狼群好像已经失了耐心,白天也会在镇外徘徊。
结合阿夏的建议,他们已经决定离开,反正已经进行过一次远行,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他们这次还有了飞行舱。
没有哪里不能成为家,他们住在哪,哪里就是家。
“这里也标注危险?”陆安拿着陈志荣他们的资料详细研究末世后的地图,乍一看去,几乎没有什么好地方。
“那是核灾区。”
陈志荣瞟了一眼,低声回道,他正苦恼自己掉头发的事。
地面的人和他真的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成千上万的人在这些年间死去,留下的这些都成了怪物。
妈的。
见鬼。
“不过还好了,那边富士岛被污染肆虐完,又完整体验了圣经里的洪水,现在就剩那么一小块。”
陆安没有说话,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日子。
赵华抱着砍刀坐在角落,望着炉火出神。他完全不再操心那些事,一切都交给陆安,本就是苟延残喘,能有现在的生活已经知足了,末世里本就不该有太多奢求。
“他们生活怎么样?”赵华揉揉腿,问起另一边远处的柳树那几个人的情况。何清清和他们提起过,有三个人也在那边,因为受到第一次坠落影响较小,不像他们这么惨。
“存粮挺多,都在熬,熬过去就活着,熬过不过去就死。”何清清随口道。
“要能找到更好的地方,就把他们也接过去吧。”
“看你们,我觉得人多点是挺好的,生活已经这么难了,大家互相帮忙。”
作为末世里的狩猎者,何清清对那几个人呈现的是怜悯的心态,一如当时初见,给陆安他们随手送一条鱼。
所有人都在自救,没有非帮谁不可,留在这里是因为小锦鲤,也不是。
更因为当初陆安在暴雨中一步一步把她抱进水坑里,让遍体鳞伤的她得以修养。
“等一会儿清点一下我们的物资。”陆安朝赵华道。
“好。”
“有用的,还有可有可无的,都区分出来,能用的我们就赶紧用了它。”
飞行舱带不了太多东西,要走必须有所取舍。
离开也不急这一时,现在正值寒冬,去哪里都一样。
阿夏坐在炉边,手里拿一根小树枝,在帮赵锦鲤煨着野栗子,淡淡的香气溢出来,
镇外风雪漫天,远远传来几声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