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可就在这时,一声轻响从蛋壳中传来,蛋壳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纹,伴随着阵阵尖锐的小鸡鸣叫声,一道黄色的鸡头从蛋壳的裂纹中伸出。
但这小小的破口,还远不足以让鸡崽出世,它有些焦急的摆动着脑袋,试图撑大那个破口。
这个过程看得李丹青都有些紧张了起来,好在那鸡崽还算争气,又不消半刻钟的光景那破口被它挣大了些许,它的一只脚,也伸了出来,另一只脚不多时也伸了出来。
刚出世的小家伙对这个明亮的世界充满好奇,半个蛋壳还架在身上,便急匆匆的想要走上几步,只是那半个蛋壳的重量压着,爬了两步,便摔倒在地。小家伙的性子有些急躁,躺在地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几次试图翻滚着站起身子,却都走不上几步,就又摔倒在地。
李丹青看得好笑,可这时那王绝通却忽然言道:“院长你看这鸡崽,背上背着蛋壳自己却不知道,只会一味的用力想要站起身子,这寻不到办法,空使劲,费再大的力气也是白搭。”
“嗯”听到这还的李丹青这要应是,却忽然心头一震似有所感,他看向王绝通,却见王绝通醉眼朦胧,似乎宿醉未醒,李丹青一时间也难以确认这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对方真的意有所指。
王绝通却似乎并未感受到李丹青的困惑,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言道:“只有咱们这些站得高的人才能看得清他的症结所在,有时候就是这样,看不清的东西换个角度,说不定就一目了然了”
李丹青的脸色一变,他忽然又想到了那白象驮天图中的幻象,他始终距离看清白象驮天图的全貌只差上那临门一脚,但白象巨大身躯上所驮着的城池到底是什么李丹青却始终看不真切,此刻男人的话却像是点醒了李丹青一般,他始终站在白象脚下,又如何能够窥探出白象身上的全貌
想到这里的李丹青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困扰他多日的问题眼看着就要迎刃而解,李丹青多少有些急不可耐,他赶忙朝着王绝通拱了拱言道:“王护院在下忽然有要事要做,暂且告辞”
可脚步方才迈出,那醉眼朦胧的男人,仰头又饮下一口酒水,嘴里幽幽说道:“但这做人和做鸡不一样。”
“鸡身上驮着蛋壳,虽然一时取不下,但挣扎一会,蛋壳终究会碎。”
“人不一样,每个人的身上都驮着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有些人驮得辛苦,走上几步就被累垮,有些人驮得迷茫,一辈子都活得不知所谓。”
“我有时候就在想,既然每个人都一定要驮着些东西,那不如就驮上些自己在意的,自己想驮的东西。”
“这样,既不会迷茫,也不会觉得辛苦,你说是吧院长”
听到这话的李丹青愣在了原地,他的心神动荡,那一瞬间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恍惚。
勿需拿出那副画卷观想,荒原之上,白象虚影再次浮现,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着李丹青所在之地走来,李丹青看着那神象,身子却缓缓升起,来到云端,白象的模样在那一瞬间被李丹青看得一览无余,从巨大的四足,到高昂的头颅,翡翠色的眸子,以及那座背上的城池。
城池上的云雾散去,那有些眼熟的事物,李丹青在这一刻也看得真切。
那不是城池,而是一座学院。
学院中人影错落,来回行走,栩栩如生,每一个李丹青都唤得出名讳。
这是
大风院。
这个念头一起,神象忽然仰天长响,漫天的幻象化作一道流光涌入李丹青的体内,立在原地的李丹青身子又是一颤,随即他体内的白象,身形暴涨到三尺开外,背上也有一座学院浮现,他体内的气血之力在那一瞬间猛然汹涌,第四道脉门周围的十道窍穴在那一瞬间被洞开,然后第五道脉门
直到第七道脉门周围的窍穴被完全打开,他体内暴涨的血气之力方才消弭,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随着体内白象的成长,他体内血气之力的运转速度比起之前起码快了三四倍有余,日后修行起来的速度,想来会快出不少。
李丹青用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方才平复下体内的躁动,他的眉宇间一道神光一闪而过,随即在那时看向男人,他知道自己这番际遇全是王绝通一语点醒。
佛家言,醍醐灌顶,不外如是
他郑重的看向男人,朝着对方拱手一拜,言道:“谢过前辈指点。”
听闻这话的男人,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李丹青,眨了眨眼睛:“院长在和谁说话”
“在下只是喝得多了些,说了些疯言疯语,院长可不要见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