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返回棉花胡同安全房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在南锣鼓巷棉花胡同口下了黄包车,付了车钱,向胡同口两边望了一眼,没发现有人跟踪,就准备朝着胡同里走去。
陈阳猛地一愣,脚步一转,没有进胡同,而是朝着胡同口那家褡裢火烧铺走了过去。
卖褡裢火烧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的火烧在这片非常有名,往往是排了长队。尽管现在粮食不好整,他在里面掺了不少杂和面,但是生意仍然不错。这个时候正好中午,买火烧的人可是真不少。
陈阳走过去,可不是为了买他的火烧,而是他看到了一个熟人,特务科的赵文生。
赵文生自从上次在爱伦医院,被小武捉住,扔下汽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见他。陈阳想着这小子怎么着也得住上一两个月的医院,谁知道这没有几天的功夫,这小子又活蹦乱跳的窜了出来。
丫命真够大的陈阳暗骂一声。
赵文生来这里干什么他可是俞晋和的铁杆嫡系。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陈阳不确定他是否看见了自己,因为刚才他看到了赵文生的眼睛从自己身上转了过去,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阳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像要买褡裢烧饼那样,径直走到了烧饼铺前面。他要借着人群的掩护,仔细观察一下赵文生,判断他的来意。
陈阳排着队,故意将身子隐在队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赵文生。
赵文生好像在等人,眼睛一直在朝着棉花胡同看,不时的踮起脚尖,勾起脖子用力往里面看,看上去十分的着急。
“这位兄弟,你要几个啊”卖烧饼的问道。
陈阳这才发现已经排到自己了。“你给来二十个我家的老爷子最得意你家的褡裢烧饼我专门从东城坐着黄包车来买你家的烧饼,买的少了不够车钱。”
“你说这话我信自打我爷爷辈就干这个,而且还就在这个地方没有挪过地,已经三代了甭说您东城了,前两天还来个丰台的呢。”摊主得意地说道。
“那是,咱北平城的吃主,从来都不在乎道远咱们吃的就是一个地道”陈阳大大咧咧地说道。
陈阳一边和摊主说着话,眼睛的余光就没有离开赵文生。胡同口这时出来了一个举止妖艳,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摇三晃的扭着水蛇腰。她一眼就看到了赵文生,于是满脸媚笑的走了过去。
摊主思忖写陈阳看什么呢,就顺着陈阳的眼神的望过去,就看到了那女人上了赵文生的胳膊。
摊主还以为陈阳是看那个妖艳的女人呢,就笑嘻嘻地说道:“这片有名的半掩门,怎么着兄弟,想尝尝”
陈阳知道他误会,也不解释,说道:“扯什么淡,俺是来卖烧饼的。赶紧给我装烧饼”
那摊主也是个混星子,嬉皮笑脸地说道:“那个可比烧饼贵,一次顶我好几炉么。”
陈阳知道像摊主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话就越多。于是索性就不再和他说话,等他装好了烧饼接过来,提了二十个烧饼,远远跟在赵文生后面,见他和那女人互相着进了胡同。
陈阳心下释然,想着赵文生应该是来这片鬼混,正好被自己撞见了,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
但是也不能大意,陈阳想到。他又要了个黄包车,朝着东城方向而去。等到大概离开了摊主的视线,这才让车夫将车拉倒了安定门内大街,从棉花胡同的另一头进了棉花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