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之前的布置全部落实到位了,河北路也难当贼军奋力一击。
李子义北进,东南漕运暂时是安全了,但贼人在河北也能轻易裹挟十万大军。
凭借这些人,贼人就可以直接攻打东京城了!
而贼军若是放弃北进,改向西面的话,
以被释放俘虏为主力的济南府和淄州兵马,也根本不可能挡住贼人的兵锋。
刚刚调动的京东西路援军应该还没开拔,等他们仓促赶到济南府,
将会一头撞上贼人的大军,官军要是再遭大败,那形势就更危险了!
事到如今,童贯再也坐不住了,
请示天子后,即带着自己的幕僚班子,匆匆赶往南京应天府,
以统率部分刚刚汇集于此的京营禁军,再赶到郓州,靠前处置突发情况。
同时,急令第二批西军和尚未到位的各地抽调兵马,火速前往郓州集结。
贼人的主力虽然在北线,但南线还不能放松,第一批抽调西军继续赶往彭城。
真正的原因,还是这部西军连续奔波,已经非常疲惫了,急需休整。
且其部人数太少,即便调到北线,也难当大用。
四日后,童宣抚制置使带着仓促集结的四万大军,才赶到广济军境内,
就收到了益都县城被攻破,武松掩护崔直躬突围至淄州,
贼军一路追击,再围淄州治所淄川的消息。
与此同时,徐泽部猛攻贼军兵临北海县的“捷报”,也转送到童贯手中。
形势危急,童宣抚制置使只能催促疲惫不已的官军加快步伐,继续北上。
待大军赶到郓州,并再度分兵,挑选部分精锐赶赴济南府时,
淄川每日仍是急报不断,但还掌控在官军手中。
童贯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些隐隐不安。
北海之战中,青州好歹还有武松一部保全,比起淄州官军的战损小得多,
贼人能轻易攻下青州,没道理拿不下淄州。
果然,两日后,徐泽部急奏:
贼军回师,击败了登州第二将进攻北海的人马,正在压迫昌邑。
其部出兵后,无日不战,损伤惨重。
至今却未看到朝廷增援的一兵一卒,反倒是贼军的兵力越打越多。
徐泽在奏章中气急败坏地指责朝廷中有奸臣,坐视登州第二将流血,
扬言再看不到援军,就回师登州休整,丢下这烂摊子不管了。
看到这颠倒黑白奏报副本,童贯鼻子都要气歪,
却也只能咬牙忍下,催促大军继续向济南府进发。
进入历城后,总算有好消息传来——贼军久攻淄川不克,撤军了。
青州第一将副将武松(北海之战后任命)率部尾随敌军,
连战皆捷,竟然一路收复益都县。
贼人祸乱京东路以来,官军所有的胜仗全是武松一人打下来的,
即便此人骁勇异常,也太巧了,就连童贯都觉得这个武松有古怪,
但到了这个时候,童贯却没心思去管武松的问题了。
贼人出兵的方向,以及撤兵的时机都非常蹊跷,仿佛就是为了调动官军一般。
童宣抚制置使预感自己似乎受了贼人的愚弄,官军被贼军牵着鼻子走了!
到底是继续向东,与徐泽部夹击贼军,
还是赶紧回师,应对南线可能出现的进攻?
未待童贯作出判断,徐泽再次上了急奏:
贼人大军集结昌邑县,登州第二将不敌,退入莱州境内固守待援!
这道从莱州辗转进入东京,再传到童宣抚制置使手中的急奏,
落款时间为六月初七——五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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