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并不是生来就等死的腐朽政权,它也曾努力过,而且一直在努力。
一个健康而强有力的政权,有的是办法通过税收c刑罚c奖惩c改革等手段“损有余而补不足”。
只要社会资源的总量没有减少,国家完全可以合理利用综合手段调配资源,以重新维持社会平衡。
这些道理,后人
知道,时人当然也知道,大宋的历代精英们更是明白这一点。
大宋在仁宗赵祯朝,就已经到了“势官富姓,占田无限,兼并伪冒,习以成俗”的地步,有识之士都意识到这样不行,必须改革。
从庆历新政至今,大宋持续了大半个世纪的变法,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但都败于吏治,得国不正,管理上就始终放不可手脚。
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杀士大夫的朝代,在吏治上能如何振作?
有谁能在组织力本就薄弱的情况下,靠支持自己的力量,整治支持自己的力量?
而解决不了管理上的循环,就永远不可能解决经济与社会资源的循环,这样的大宋,即便不亡于异族,不亡于人口的循环,也会亡于经济的循环。
靠道德约束官员?
此时尚未经历很多变乱污染,道德的约束力还是有一些的。
但也只是“有一些”而已,靠道德约束文人,只是一个美好的梦而已。
要不了几百年,还会生出水太凉c头皮痒的怪胎。
以酷刑杀戮,剥皮揎草,也永远都杀不尽天下贪官。
最终要标本兼治,综合施策。
思想和利益上的问题,只能靠思想和利益上的方法来解决。
但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最难改造的,恰是人的思想。
相比之下,灌道德鸡汤引导,或以酷刑杀戮震慑,反而要简单得多。
徐泽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他也没狂妄到认为自己能真正改造时人的思想。
其人的优势在于,他是正处于勃勃生机阶段的造反派领袖,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改造部属的思想。
他只需要把最难吃的思想药丸裹在利益蜜糖中,喂给愿博从龙之功者吃下就行。
这种机会也只有立国之前才能有,真等到天下底定,利益格局基本划分,再做就更难了。
所以,留给徐泽的时间并不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惜在北海会议上威逼利诱,并在会后拿掉赵遹和王进。
大同社会能实现么?
徐泽不知道,千年以后的事,能“预料到”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心怀叵测的神棍。
即便能实现,也不是在同舟社手里。
先天不足的同舟社承担不起这么伟大的历史使命,徐泽对同舟社的定位即是能完成几百年的传承就足矣。
后来事,自有后来人。
但这些,都是不能与人分享的,包括赵遹c王进和宗泽,也包括自己的妻妾。
身处高位,能阅世人无法阅之风景,也必然要承受世人所不能承受之高处寒。
孤独么?
寒冷么?
都是自找的!
当然,徐泽是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
或者说,有这些想法的穿越者,根本就不会选择这条道路。
所有人的行为,必然能找到相应的动机支撑。
支撑徐泽的,自有一套理论——立泽福万世之志,破最困难之局,开前人未有之业,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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