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失职,请相公责罚!”
王汰单膝跪地,满脸自责。
刚才虽然及时止住了闹事者,但街上闲人众多,消息必然是要传出去的,正好又赶上恩相出外的节骨眼上,影响太恶劣了。
童贯戎马半生,一直保持着军中本色,不喜乘坐马车,出门都是骑马。
其人本就生得高大,所乘又是高肩大马,所以刚才的骚乱尽皆收入他的眼底。
并没有什么忠良舍身刺杀国贼的戏码,这起突发事件根本就是一个提着酒葫芦站都站不稳的醉鬼胡乱喊话而已。
自己的元随反应也极其迅速,未等醉鬼喊完话,便将其人放倒。
整件事发生到结束也就几息时间而已,新郑街上来往的市人甚至有不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已经将控制得极好了,真不能怪王汰。
“起来吧,日头不早了,继续赶路。”
童太傅雅量非常,根本就没有被这起突发事件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诛国贼?
自己是国贼吗?
不被人妒是庸才!
只要做事就要担责,就会被人骂。
担子越重,管的事越大,越难做到人人都满意,越会被更多的人骂。
解决不了问题,就走极端解决人的,都是极端短视的蠢材行为!
要是杀了某个人就能让这天下恢复太平盛世,那这个盛世未免也太廉价了。
这天下想诛童某的人,何止一个两个?
要是见一个,就烦闷一次,那还做不做事了?
京城乃首善之地,又是靠近顺天门的繁忙部位,皇城司安排的探子很多,很快就赶来一人,处理善后事宜。
王汰留下与其交接了闹事的醉鬼,赶紧跟上太傅的元随队伍。
童贯刚出城门,便见金明池旁边有一高鼻尖脸的绿袍官员恭敬地站在道旁。
“去,喊他过来。”
队伍并未停顿,童贯唤了一位元随,去喊那侯着他的官员。
“良嗣,你在此专候本官,所为何事?”
此人正是提点万寿观直龙图阁学士加右文殿修撰赵良嗣,只是与七年前相比,其人两鬓斑白,颇有些老态,童贯记得赵良嗣年龄尚不足四十的。
“下官听说媪相即将出征,特来送行,祝媪相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去年,因平定京东叛乱并招安李子义有大功,天子屡次加封主持此战的童贯,先加是少傅,随即又加太傅,并封泾国公。
在世国公!
童贯的成就早已超越了本朝所有宦官和绝大部分的文官,官场中人便敬称其人为“媪相”,以与蔡京的“公相”相对应。
“良嗣,在本官面前,不需遮遮掩掩,有话直说!”
童贯在一众元随中间,与赵良嗣隔得还有好远,后者自不可能说什么悄悄话,再次拱手道。
“实无要事,下官在此等候,专为恭祝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