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冠宽衫人闻言哈哈大笑,状极受用,语带自得道:
“光济兄谬赞了,若非众兄弟用命,何某也难以挣下这么一番家业啊”
言语间满是匪气,配合上那一张笑面虎的脸庞来看,李鱼还以为自己来到的不是什么末尼教据点,而是大碗喝酒,大秤分金的绿林聚义堂。
光济和尚闻言摇头道: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事让贫僧不明,不知何兄可否为光济解惑”
“哦,什么事光济兄尽管说来”
那何兄一挥手,很是豪迈大气。
“既然如此,贫僧也就直言了,”光济环视屋中众人一圈,慢条斯理道,“我教既据邰城,按理来说,卧榻之侧,便不容他人鼾睡。但是贫僧自长安而来,途经漆水河下游,却是发现了一些事物,比如这个”
白衣僧人突然右手一翻,将一样早就藏在手中的事物露了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枚诡异的圆球,约莫指头大小,通体泛着活物般的血色,如同无数细微的扭动小虫般,组成一个个诡异的文字。
“唔”
在场众人甫一看见,俱都捂着眼睛向后仰去,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其中犹以李鱼为甚。
“这个是刘家村的太岁”
李鱼扭过头去不再看那血色小球,心中满是惊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明明将那太岁埋了起来,怎么又在这报本寺中见到了它
“等等,辅德王不是说我伤势上的诅咒根源已经被人灭去了莫非这和尚就是是了,他也说了是路过漆水河下游,那刘家村便在附近一带”
李鱼后知后觉地想道,旋即又发现了一处疑点。
按理来说,太岁与他左臂上的伤势有着分不开的联系。当初离开刘家村后,伤势上的诅咒不再异变,渐渐能被自己控制,李鱼原以为是远离刘家村,远离太岁的缘故,后来经辅德王解释才知,是因为太岁已被人消灭,伤势上的诅咒便如无源之水c无本之木一般难以为继。
可现在明明血色小球出现在了眼前,内心的灵觉也清晰无比地告知自己此物便是那太岁的高度聚合之形,可自己除了最开始的惊吓外便再无不妥,不仅没有像初次接触太岁时被灌了一脑袋的诡异血腥知识,左臂残余的伤口更是安分无比,不曾发生任何异动。
“实际上,能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东西,就说明我脑子起码还清醒着”
李鱼反应过来,扭回头看向那白衣僧人,这才发现,在对方的一双肉掌上,许多细小的金色梵文缓缓漂浮,散出细微的流光,将那枚血色小球牢牢禁锢在里面,动弹不得。
光济和尚见李鱼看来,微微颔首,对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而后才看向一旁的何兄。
何姓男子脸色难看,面上亦是残留着一副惊恐之色,如今回过神来,语气忌惮道:
“光济和尚,你竟然随身带着这等事物”
光济微笑道:
“何兄不必担心,此物虽然本质不低,但甫一降世便被人舍命镇封,脱困不久又被贫僧发现,轻易将其降伏,如今多半是跑不掉的。”
说着还颠了颠手中的血球,引得何姓法堂主面色好一阵变化。
他不引人注意地向旁撤了几步,语气略显急促道:
“所以你想问我什么为什么不提前除去此物,以免引起祸端可我又不知道此物被镇封在哪里,怎么提前下手”
“不,你知道,”光济和尚却是否定道,“实际上,你母亲何刘氏,便是刘家村出来的人,你逢年过节都要随母探亲,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