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日常的吃穿用度等等,这些开销都被记在我们游女个人帐上。”
“不把这些帐还清,休想获得自由身。”
“所以即使到了可以退休的28岁,名义上恢复自由身,但若没把这些债还清,你还是要留在这里干各种各样的苦活来还债。”
“绝大部分的游女都是像初风那样,在28岁之前便得病,然后慢慢等死。”
“所以绝大部分的游女直到死都没有办法走出这座‘牢笼’啊”
“没法走出这座‘牢笼’,连祇园祭都没有办法参加”
“京都的家家户户都可以去看今夜的‘山鉾巡行’,而我们这些笼中鸟连听个声响都做不到。”
“不过幸好——今年的祇园祭,总算是能让我们这些笼中鸟也能参加了。”
“绪方大人,您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笼中鸟也能参加今年的祇园祭吗?”
“不知道。”绪方面带迷茫地摇了摇头。
“因为今年的祇园祭多了放烟花的环节哦。”
听到蝶音的这句话,绪方立即面露了然之色。
听到蝶音的这句话,绪方便立即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今夜的‘山鉾巡行’结束后,便会有盛大的烟花演出。”
“这是神山越之助大人的主意,将‘山鉾巡行’调到今夜,然后在‘山鉾巡行’结束后,燃放可以照亮整个京都的烟花。”
“我不知道京都其他地区的人是怎么看待神山大人,但我们岛原的所有游女都很感激神山大人哦。”
“和其他的京都人一起看烟花——这是我们这些游女唯一一个能够参加祇园祭的方式。”
“现在,岛原的所有游女都在期待着今夜的烟花哦。”
蝶音朝窗外努了努下巴。
“绪方大人,您看。”
绪方抬眸望去。
蝶音刚才所指的地方,是位于吉屋对面的那座游女屋一层的橱窗。
坐在这橱窗后面的那十数名游女此时都面带兴奋。
因为现在橱窗外没有客人的缘故,这十数名游女此时都在那闲聊着。
只是因距离过远的缘故,绪方根本听不清这十数名游女都在聊些什么。
“她们现
在肯定都在聊着今夜的烟花吧”
“我觉得期待今夜的烟花的人,肯定不止我们这些游女。”
“游女也好,农民c工匠也罢,我们这些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们光是能好好活着都很不容易了”
“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一年到头下来,能像今夜这样拥有可以大胆放松c娱乐的时刻不多。”
“所以大家一定都会很珍惜今夜吧”
静静地听完蝶音这番带着几分哀伤的感慨后,几张脸依次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除了有这些人脸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之外,还有这些人跟绪方说过的话在绪方的耳边再次回响。
第一张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的人脸,是昨夜于京都郊外借宿时结识的糕婆婆的脸。
(明天是祇园祭最热闹的一天,我不能不去凑个热闹。嚯嚯嚯~真是期待明日啊。)
第二张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的人脸,是那名十分热心地向他和阿町介绍祇园祭的历史以及山鉾的名为“平丈”的老大爷。
(这些年,大家都过得太苦了先是‘天明大饥馑’,后有‘天明大火’,大家都被这一个接一个的灾害给折磨得不清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纵情欢闹的日子,大家都期待极了)
第三张浮现在绪方脑海中的人脸,是牧村。
(我也觉得目前搅得京都鸡犬不宁的这杀人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策划了这杀人案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另有所谋)
这正是刚才在秽原与牧村分别时,牧村同他所讲的话。
最后一张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的人脸是阿町。
这次在绪方的耳边响起的声音,除了有阿町的声音之外,还有他自己的声音。
(阿町,我们今晚一起去看那个‘山鉾巡行’吧。)
(好啊!)
啪!
绪方抬起大释天,将大释天的刀柄底端用力杵在地上,然后以大释天作杖,缓缓地站起身来。
“绪方大人?”蝶音面露疑惑。
“蝶音啊,我跟你说实话吧。”
“我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真的要在这里躲到风头彻底过去。”
绪方的这句话是实话,他的确是从没有想过要在这里一直躲到京都撤销对他的全城通缉。
“我才不会就这样袖手旁观c什么都不做。”
“之所以临时躲到这来,只是想休息休息,让一片混沌的脑子得到片刻休整而已。”
“莫名其妙地背了口黑锅,我是越想越气啊。”
“不设法将害我背黑锅的幕后黑手揪出,我不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现在已经休息够了,所以——我先走了。”
绪方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像“背黑锅”啊之类的词汇,蝶音并没有听懂。
但蝶音却大致领会到了绪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用错愕的目光上下大量了绪方几遍后,淡淡的笑意自她的脸上浮现。
“绪方大人,您既然决意去将害您沦落至此的幕后黑手揪出,那您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打算先去找一个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线索的朋友。”
绪方口中的这个朋友,指的正是风魔。
风魔在京都的人脉广泛,是绪方目前所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在现在给他提供帮助的人。
“绪方大人。奴家说不定知道一些线索。”
蝶音面露迟疑之色。
但在几番迟疑后,坚定之色在蝶音的眼瞳中浮出。
“大概半个月之前,有一伙客人光顾了我们吉屋。”
“我刚好也是当时负责接客的游女之一。”
“他们在喝酒时,其中一人似乎是喝多了,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万事具备,就等举办‘山鉾巡行’和‘烟花燃放’的那一天了。”
“这名客人刚说出这句话,就立即被他的其余同伴给喝止。”
“奴家当时也没有怎么在意这句话,只当作是醉客的疯人疯语。”
“我记得这伙人的身份。”
“这伙人是玄学馆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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