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点头,转身离去。
兵部c户部,吏部官员一一进去,离开,直到听见一些话,朱由校才是停下了手中动作,默默抬起头。
“你说什么?”
“陛下,京军卫戍游击将军陈嵘,在王恭厂救火时马匹受惊,被撞进火场,烧死了!”
“恳请陛下木凤传书,就地勘著,忧恤陈将军及亡于救火的将士家属。”
礼部官员拜在地上,泣不成声。
朱由校脑海中一下子浮起一道面容,这个陈嵘,在西南一战时,还只是个千总,为自己牵过马缰。
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了这场该死的天灾!
“勘著什么?还有什么好勘著的?勘著陈嵘是不是假死吗?你们这些繁文缛节,什么时候能学会察言观色再往出提!”
朱由校的眼眶红红的,心中十分悲痛,情绪少见的有些暴躁。
礼部官员闻讯,连忙伏跪在地,浑身发抖。
说完这句话,朱由校随即闭上眼睛,
缓和了一下情绪,下一句开口仍显得冷静,淡淡说道:
“加封陈嵘为昭毅将军,荫一子为大宁都司佥事,赐谥忠献。”
“遵旨。”
“下去吧。”
当晚,薛凤翔和李养正来到刑部大牢,找了个偏僻的牢房,准备商议大事,也就是这次的王恭厂灾变一案。
薛凤翔抽空回府沐浴,又换了一身清爽的官府,此刻坐在牢里,环视周围石墙,道:
“这里先前住着谁?”
“繆昌期,东林党的人,由东厂移交我刑部,不过半月前已经处死了。”李养正不以为意,随口回了一句,道:
“薛部堂请看,这是什么。”
说完,他将一桶水摆在了桌上。
薛凤翔毕竟是当朝的六部公卿,见多识广,这桶子一摆上来,他马上问道一股子刺鼻的气温,低头一看,顿觉霹雳。
“这就是白天守城官兵提着灭火的水?怎么有一股子石漆水漂在上面?这种水怎么能用来灭火?”
“救火的兵士该是没有细看,这才有今日之祸!”
李养正见薛凤翔也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冷笑一声,“王恭厂存放的火药虽多,却也根本不会引起如此威力巨大的爆炸!”
“石漆水,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混到王恭厂里,何况,还是混到了用于灭火的木桶中。”
“看来你先前想的不错,此事蹊跷甚多,有一点可以确信,是有人故意放火,引燃王恭厂!”
薛凤翔猜对了,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喃喃道:
“那会是谁呢?白天见到的那个厂监孙明吉?他去厂房,会不会就是为了安置石漆水?”
“不会。”李养正说道:“孙明吉为什么去的厂房,在扒开废墟前,都是不知道的,但我看,他该是知道了什么。”
“我觉得,要么是建奴的细作,要么,就是有什么手眼通天之人,一早策划王恭厂之灾。”
“这事愈发的离奇了”薛凤翔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本就不是查案的料,这次若非是工部被牵扯进来,他也根本不会趟一泡这么深的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