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的兽性终究还是败给了人性的光辉点。
苏正东身上的龙化状态开始逐渐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年少无知的孩子。
但他身上的暴戾与孤独却没有逝去,并在那晚之后,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成了灵魂的一部分。
苏正东刚想过去抱起床上的婴儿,但随即他的脚底似乎被什么硬物刺了一下,疼痛使得他猛地抬起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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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下身来,看着地上的扳指呆住了,是他父亲十分珍爱的玩意儿,常年戴在大拇指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他的脑海,果然顺着扳指,苏正东摸索到了一节龙化的手指…
直到多年以后,苏正东才知道,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在日光的照耀下才会晶莹剔透的物件,正是历代苏家家主的传承物,是至高权力的象征。
而自己的父亲在上次的战斗中身受重伤,落下了病根,无法再使用言灵。
那日葛耀祖找自己父亲是来商讨同盟会重组事宜的。
苏正东的父亲为了修复自己的创伤,强行催动体内沸腾的龙血,想要借助龙血的力量完全根除体内的病根。
但暴戾的龙血哪里是那么好控制的,一不留神,他就被龙血侵蚀,沦为龙类的傀儡。
就有了,那一夜,苏正东的梦魇。
等到葛耀祖再次到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中午。
那时,苏正东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血污里坐了一宿,满眼的不知所措。
看着男孩金色的眼眸,葛耀祖惊呆了,在同盟会这么多年的历史之中,从来还没有过未经龙血沐浴就自行觉醒的案例。
“这就是同盟会新的希望啊!”当时葛耀祖的眼中都写满了笑意,以为等待了多年的神之子再次降临了。
但他不会懂,男孩早已经历过龙血的洗礼,他用自己父亲的鲜血完成了从人到龙的“进化”。
这是一场奇迹,更是一场世间罕见的伦理悲剧。
葛耀祖压抑住激动的心绪,缓缓的走了过去,想要抱起男孩怀中的婴儿,后者已然被冻的的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发愣的男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冷不丁的暴起,锋利的爪子划破葛耀祖的衣衫,留下几道深深的雪痕。
“我那个时候还没从夜的的阴影中苏醒过来,还以为又有怪物想要抢走我弟弟。哪怕时至今日,葛老还时常拉开衣袖,露出当年留下的疤痕,以此来嘲弄我。”似乎是聊起什么高兴的事情,苏正东抿了一小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当时的葛耀祖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加兴奋的一手制住暴走的男孩,举过头顶,高呼,“得此子,同盟会重现辉煌之日不久矣。”
随即,葛耀祖快马加鞭将苏正东带回了京都。
起初,发狂的苏正东不知抓伤了多少丫鬟和伺候的老妈子,闹得整个葛府天天鸡犬不宁。
当时,手底下不知道多少谋士劝他不要留下这个小疯子,说他已经变成死侍了,没救了,得施行“人道主义”毁灭。
葛老统统不理睬,说着,“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你们懂什么!”,挥挥衣袖便继续好生伺候着。
几周后,苏正东终于从那种梦魇般的颠狂中苏醒了过来。
但醒过来的苏正东依旧吓哭了丫鬟,弄伤了老妈子,把葛府再度搞的鸡犬不宁,哭囔着要回去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