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红着脸,终于还是放弃了。
蓝灵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会是谁呢?
紫红绣着淡红菊花的斗篷,雪白的狐狸毛帽子,粉脸玉面,清丽高傲,是温衡,身后跟着那个黑瘦的內侍。
“蓝灵,如果你早点离开凌尘,怎么会有今天?”温衡惋惜的声音。
蓝灵靠在床头上,“少废话,今日过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过来看看你,明日你上路,我就不送了。还有,你诡计多端,他让我过来给你送个东西,免得你耍花样。小科,给她戴上。”
那內侍拿了一副镣子进来。
蓝灵诧异:“是他让你这样做的?”
“当然,你又不是第一次从宫里逃走,小心一点还是好的。戴的时候会有一些疼,不过也就一天了,忍忍就过去了。”温衡淡淡地说。
蓝灵坐直了身子,身子仍在帐子里,脚伸在外面。
镣子很沉,链上有倒钩。
那叫了一句:“得罪了。”
半跪在地上,将镣子扣在她的脚踝,倒钩刺穿了她的足踝,渗出一圈血珠。
蓝灵紧要牙关,额头出了汗。
也好,如此她走的不必再有牵挂。
“蓝灵,你总觉得你爱的无私,你可知,爱本身就是自私的。本来互不认识的两个人,靠着爱才连在一起。我爱他,必须要有回报才行。事实证明,我赢了。他爱的仍旧是我。”温衡道。
蓝灵冷笑,“你我永远不会相交。蓝灵做事,只图心安。有一点你别忘记了,大家都不是傻子。”
她说完,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足踝痛的她发抖。
温衡走了。
狱卒坐在外面房间里。
今日她很安静,也没有唱歌。如果不是她的咳嗽声,大家都感觉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帐子永远垂在那里,没有人知道里面还有什么。
黄昏的时候,下起了雪。
蓝灵坐在帐子里,偎着被子。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哭泣声。
“谁在那里?”蓝灵问。
“娘娘,是我。”珍珠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蓝灵问,她艰难地从床上放下脚,慢慢走了出来。
“娘娘,我不相信你会私通敌国,到底怎么了?”珍珠哭着伸手握住蓝灵的手。
“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蓝灵笑着握住她。
珍珠又胖了有些,脸色也红润了。
“娘娘,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想逃走吗?我能帮忙。”
“逃走?”蓝灵看了看自己。“不,不想逃了。我
本来逃走,是为了某个人,现在也不必为他做任何事情。我死了,说不定还成全了他。”
“可是就这样死了吗?还是剜心之刑。你和皇上明明很恩爱,为什么会到今天这样?”珍珠不甘心。
“我这一世,已经赚了。尝到了爱,遇到了你们,守护了想守护的人。如此离去,并不遗憾。”蓝灵道。
“可是,你已经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说到孩子,蓝灵黯然。“你怎么样,锐王帮你进来的?”蓝灵问。
“是。他说的,如果你需要他帮你出去,他愿意冒险。”珍珠道。
“你求他了是不是?”蓝灵问。
“是,我求他了,他也说皇上对你不公平,温衡那样,他都能放了她,而你,却要受这极刑。”
蓝灵笑了。“锐王对你比以前好了。珍珠,好好珍惜吧,为什么你还没有孩子?”她说着挽起她的腕子试了试脉搏。
惊喜地看着她,“你有了身孕?”
“是。”珍珠道。“也是没想到。”
“好,你有了孩子,温衡一心在皇上身上,锐王应该死心了。”蓝灵道。
“嗯,他对温衡也不像以前了,他最近总说温衡变了。他很想帮你,如果你想逃出去,他会想办法的。”珍珠道。
“不必了,明日便要行刑了,不要再连累大家,能保住忘忧宫里的丫头和內侍们不受连累就足够了。你们好好的。”蓝灵很感激珍珠。
“你回去吧,你上次小产,本来不宜再受孕的,如今又有了身孕,一定要珍惜。这里是监狱,阴气太重,你走吧,我如今的模样,也不想再见你们。”蓝灵撵走了珍珠。
珍珠含着泪走了。
监狱里又安静下来。
很多事情,身边的人往往比本人还紧张。蓝灵安静地躺在那里,她吃了一颗护心丹,青云令紧紧地贴在她的心底,温润,让她感到安心。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蓝灵晚上吃的很少。
阿祥已经下了班,却并未离去。今日的夜班是那胖子和另外两个人,连方和连城,弟兄两个。
他刚才偶尔听到那胖子和那两人鬼鬼祟祟说话,脸上的笑暧昧龌龊。
“该我们当值了,阿祥怎么还不走?”胖子问阿祥。
“你们要干什么?刚才说的是谁?”阿祥直接问。
“怎么,你也要算一个?”胖子问。
“干什么?”阿祥问。
“那个女人,皇上的女人,明天要死了,想不想尝一尝什么滋味?”胖子的声音低下来,眼睛鼻子眯成一团,手禁不住捏着,仿佛握住了什么宝贝。
“你们不想活了吗?”阿祥道。
“明日她就死了,这宫里的女人,哪怕受宠的时候上了天,如果失了势,只要皇上不待见,她永远也翻不了身。怎么样,一起?”胖子笑眯眯地问。
“今日还有人探监呢。不行,不准你们乱来!”阿祥生气。
“她即使今日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就说她生病死了!你小子什么事只会心里想,这么大了,尝过女人的滋味吗?”胖子嘲笑他。
“她曾经是皇帝的女人!老子才不信你心里不想!”胖子打了他一拳。
牢房里传来她的咳嗽声,娇弱无比。
阿祥仿佛看到她在他身下承欢的样子,那细嫩的皮肤,婀娜的腰身,红润的小嘴,阿祥禁不住握了握手,咽了一口唾液,心中异样的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