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声音压得都低为了听清楚彼此的话不知不觉间秦鸾的脑袋都挨到了林繁的肩膀上。
他们都注意到了却都没有刻意拉开距离。
反正有角楼墙壁挡着。
而他们有那么多的话想说。
飞门关内永宁侯笑得合不拢嘴。
西州城兵不血刃地拿下来了而且花费的时间比他预想中的快了许多。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坐在大案后永宁侯提笔亲自写了军报又把文书官叫来请他看看有没有需要润色的地方。
文书官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捧着看完问道:“传令兵说能迫使余柏投降有您的长孙女的一份功劳您不为她请功吗?”
按说秦家此刻背着“反贼”的身份正是需要功绩来洗刷罪名的时候。
秦大姑娘无功也就罢了明明居功至伟怎得老侯爷从头到尾都不提一句呢?
在军报上只写了定国公说服李芥写下劝降信而众将在城前叫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双管齐下让余柏开了城门。
永宁侯大手一挥道:“小丫头误打误撞不敢居功。好不容易打下西州城别神神叨叨的。”
“可是……”文书官还想再劝。
永宁侯打断了他道:“你也是军中老人了营啸是怎么一回事你肯定清楚。
说白了就是兵士们压力太大了但凡有一人没抗住影响开来就全乱套。
照老夫看那点儿香料能不能飘进西州城还是两说。
反倒是毛将军他们在城外又是擂鼓又是吹号的让人心烦这一烦就炸开了。
冯仲是给老夫面子再三夸阿鸾能耐。
可老夫得有自知之明不能顺着杆子就往天上爬是吧?”
文书官听他这么说自不坚持只简单调整了几处用词。
等永宁侯确认、点头之后送往西州城待众将无异议、盖上印章后再送往京师。
文书官一走永宁侯背着双手站在地图前。
军报上当然不能提秦鸾的功劳。
并非是秦胤不信自己孙女。
当祖父的恨不能把孩子们都吹上天。
哪怕是一分功绩也想吹成十分。
可这事儿不成。
一分功绩都得抹干净。
什么点香就把西州城兵营点营啸了听着是厉害无比但有隐患。
阿鸾与他说过淑妃娘娘的状况。
一旦皇上质疑到娘娘那儿……
倒不如瞒下以求稳当。
视线从西州城挪开一路向东直到京城。
永宁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嘴里哼着早年间军中的战歌。
林宣啊。
永宁侯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西州城归了大周老夫为了自家的这东床快婿费了大力气呀。
夜色渐渐淡去。
东方天边已露淡淡晨光。
京城的城门打开一匹快马冲入城中。
从驿官马背上旗帜的颜色看那是边关来的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