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待会儿就染回来,你醒来以后,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不能见她哭,像是带着钻他心窝的疼。
可温知夏的情绪却没有办法得到抑制,她就是很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平生默声数秒:"很难看不是吗?"
他刚刚出狱的时候,断了腿白了发,那般的狼狈,那般的丑陋。她倘若是见到了,不要他嫌恶他又该怎么办?
温知夏哽咽着,嗓子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心疼他的同时也多少有些生气他说出这种话,张嘴咬在他的肩上。
顾平生身体僵了下,但最终也是没有躲避的任她咬着。
吃疼的明明是他,但她好像更伤心起来,顾平生有些手忙脚乱:"怀孕了还哭,对眼睛不好。"
他匆忙下床:"我现在就去染回来。"
但温知夏却拽住了他的手臂,顾平生转过头:"怎,怎么了?"
眼眶内的泪珠缓缓的滑落下来,"我帮你。"
顾平生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太晚了,你先睡。"
温知夏微微仰起头看向他:"太晚了,你怎么不睡?"
顾平生顿了下:"忙完就睡。"
温知夏作势也要掀开被子下床,顾平生按住她的动作:"你这是干什么?听话。你先睡。"
温知夏抿唇:"那你明天再忙。"她说:"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哪怕他是千丈玄冰,面对她这般言论,也就只剩下万种柔情,只是头发可以明天染,衣服却不能一直泡在水里,"洗完衣服就回来?"
温知夏这才点了点头。
顾平生轻笑,在她的唇瓣上轻咬了一下:"我上辈子欠你的。"
在唇瓣分离的时候,温知夏却忽然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再一次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时已至凌晨。房间内只有氤氲的昏黄的灯光还亮着,她如暖风浸润了他的心田。
顾平生微微张开的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哑声在她的唇瓣间戏谑道:"宝贝,再亲下去,要出事了……"
他对她向来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她如此这般之下,他做不到淡定如君子。
温知夏松开他,错开视线,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眸却透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声音低至不可闻:"……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顾平生眼眸狠狠顿住,黑如点漆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嗯?"
温知夏知道他听到了,还故意问她,咬了下唇,背着他躺下去,闷声道:"没什么。"
顾平生怎么可能不知道早就已经过了三个月,可他每天看她孕期这样辛苦,就算是有什么想法,那也只能偃旗息鼓。可今天这话,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她在被子里面,他压在被子外面,就那样从后面贴着她,面颊压在她的脖颈处,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被子在她的手臂上轻弹:"好夏夏,你刚才说……"
他这段时间也就充其量过过干瘾,未曾实践过,被她稍一撩拨,就禁受不住了。
温知夏低声:"你,你去洗衣服去。"
顾平生:"……那套咱们不要了。"多一套少一套的怎么有正事重要。
"那你……轻一点。"她低声的,如果不是他贴着她,压根就听不到。
顾平生唇瓣压在她的耳垂处:"是,老婆大人~~"
原本她是说,等他腿好了以后随他的,可她偏巧在他腿好之前就怀孕了,顾平生也就只能忍着,哪怕如今好容易到了她危险期过了,他也依旧是束手束脚的,一次为止。
饮鸩止渴的,总是聊胜于无。
等她筋疲力竭昏昏沉沉的趴在他的胸膛上,顾平生大掌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捏了捏,"累了?"
她一头柔顺的长发软软的撩拨着他,没有睁开眼睛的就点了点头。
"睡吧,我帮你按摩一会儿。"他说。
她原本想说自己现在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可以关灯睡觉了,但意识一偏,就睡了过去。
顾平生起身,轻轻的托起她的腰,在她腰后放了一个枕头垫腰。让她可以睡的舒服一点,这才开始给她从腹部到小腿,动作熟稔而专业。
他这一套流程是同医生再三的确认学习之后才敢往她身上试的,所以温知夏除了孕吐,平日里的休息质量是很高的。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倒是顾平生的休息时间被他自己一再的挤压,通常都是温知夏睡了他又是按摩又是给她洗贴身的衣物,她半夜醒来上洗手间哪怕动作再小,他都会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生怕她睡眼朦胧的,出现什么差错,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都要跟上,早上她一睁开眼睛,他就已经洗漱完,在旁边等她醒来,照顾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