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是收拾。
赵三福在北疆时是最出色的斥候斥候整日在刀口度日谁会在意环境?于是住的地方一年难得清扫一次被子更是从第一日睡到了离开北疆的那一日。
所以他对这种活计很不在行但既然要和杨玄套近乎就不能偷懒。
他一边干活一边不经意的看着杨玄。
少年很兴奋来来回回的脚下很快手上更快。当发现一件家具还能用时他会惊呼接着欢喜的回首冲着他笑。
少年那家具破了啊!
赵三福觉得自己一定看错了王氏何等的尊贵不可能会对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乡下少年和颜悦色。那位天之娇女王仙儿更不可能令侍女传话。
一定是我眼花了他摸摸额头上的包有些恍惚。
“犯病了?”杨玄关切的问道。那位‘天下第一神医’说过:脑子有毛病的人定然会说自己没毛病。
赵三福摇头“我没毛病。”
到了黄昏这个小院子终于弄出了个模样。
“我请客!”
杨玄从未请过客每当看到村里人请客时他总是蹲在边上想着自己的私房钱何时才能正大光明的拿出来使用。
赵三福淡淡道:“你有钱?”
少年穷的衣裳有多个补丁都舍不得换请客……别是请耶耶去吃干饼子吧?
杨玄点头“我有钱。”
赵三福不知晓杨玄的自尊心有多强烈谨慎的道:“若是不够我来。”
“够!”
二人在坊中寻了个酒肆杨玄一进去就很从容的道:“来一小坛子酒水再来三道菜蔬羊肉可有?要烤的……”
他很心疼但转瞬又觉得不该这样赵三福帮了自己不少忙这个客该请。
伙计问道:“是要胡饼还是馎饦?”
主食啊!
赵三福刚想说馎饦杨玄拍拍背着的小包袱“有有。”
二人坐下酒菜随即上来。赵三福看了他的包袱一眼杨玄打开拿出了一叠干饼子。
赵三福出永宁坊时不住的嘬牙花。两个黑影闪过却是他的手下。
三人一前一后远去。
“赵桩子。”一个手下见他神色痛苦额头上泛着光就问道:“可是牙疼?”
赵三福幽幽的道:“那干饼子坚硬如铁差点崩了我的牙。”。
手下跟在侧后方低声道:“那个少年可要盯着?若是他弄些不妥之事可要断然制止?”
随着这番话一股子杀机洋溢着。
赵三福摇摇头想到少年先前把最后一点菜汤都用干饼子卷了吃的模样不禁再摇摇头“不必了。对了今日朝中如何?”
这位小小的桩子在忧国忧民可手下早就习惯了“朝中暗流涌动门下郎中晏城今日建言说陛下恩待权贵多年每年门荫权贵子弟多不胜数朝中因此花销巨大更有些权贵子弟不堪为官误国误民……”
赵三福站定赞道:“好一个晏城这些话皆是我想说的。”
手下心想你想说……可你进不去朝堂进了朝堂也没你开口的余地。
赵三福回身手下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个大包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位赵桩子没成亲难道是去窃玉偷香被发现了?
赵三福眯眼看着前方月光下巨大的皇城恍如一头巨兽。
他讥诮的道:“那些权贵眼中只有自家的荣华富贵大唐如何漠不关心。这等人越多大唐就越衰败。”
手下不敢吭声但却觉得赵三福的理想很可笑。你一个小小的桩子难道还能掺和朝政影响朝政?
赵三福就站在月光下声音和月光一般冷清“我也想如那少年般的无忧无虑可终究不能。”
杨玄并非无忧无虑只是他的心足够宽敞。那些年他在杨家被苛待他也曾默念杨略的名字。他期望有个英雄从天而降解救绝境中的自己。但他期盼了许久杨略没来英雄也没来。从此后他就知晓一个道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杨玄烧了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随后洗衣裳。当他枕着双手躺在铺着干稻草的床铺上时不禁想起了小河村的岁月。
“不想了。”他起身下地就站在卧室中间双目闭上反观己身。
功法一动身体就有些暖洋洋的很是惬意。杨玄渐渐入定一股股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从他的毛孔中钻了进去。
这些气息刚开始微凉在经脉里流转一圈后就变成了温开水般的不断滋养着他的身体。无数气息在经脉中流淌最终汇聚于丹田。
杨玄双手缓缓靠拢在即将碰到时停住随即反拉。
嘭!
产生了吸力的双手之间被强行拉开虚空中发出一声爆响那些气息溢流出来室内陡然生风。
杨玄睁开眼双目中竟然生出了光芒。
恍如电光石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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