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鼓点轻敲竹板脆响那楼台之上的布帘掀起了一角。一道清脆嗓音犹如翠林黄鹂婉转清亮仿佛夏日间喝道一口冰饮让人心神一畅似乎心头的烦恼忧愁都被这道声音勾了出来转瞬间又随之抛到了九霄云上。
布帘二度掀起只见一位佳人怀抱一柄酷似琵琶的乐器缓缓走了出来。来人一身淡紫色的裙衫体态婀娜但行走间却又散发出一股书卷气使人心生宁静之感。五官分开来论并无多惊艳可偏偏凑在了一起竟然仿若上天精心计算过一般完美无瑕。
似乎是觉察到陈洛的目光她轻轻抬头看向了二楼雅间和陈洛四目相对淡淡一笑就转过了目光。可是就这一刹那陈洛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前世的江南。
她整个人就是江南!
锦绣、明媚、湖光山色的江南。
“一江烟水照清岚两岸人家接画檐。”
“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看沙鸥舞再三卷香风十里珠帘。”
“画船儿天边至酒旗儿风外飐。”
“爱杀江南!”
真真的佳人如画。
陈洛嘴角轻轻一笑不管如何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心情愉快了很多呢。
……
与此同时玲珑楼大厅内众人也是安静了片刻随即一阵叫好声如狂风呼啸。
那洛花奴微微福了一礼也不答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玉手在弦上一拨一道如泉水潺潺的丝竹之声传荡开来。那叫好声也逐渐歇了下去。
就在此时复词社的桌边一位儒生回过神拉了拉身旁正双眼直勾勾看向洛红奴的钱尔康低声说道:“钱兄洛逆要开始唱曲了!”
钱尔康此时也反应过来望了望台上宜喜宜嗔的洛红奴又看了看周遭复词社的同窗心一横牙一咬猛然拍案而起:“洛……姑娘且慢!”
钱尔康此时用上了儒门术法“掷地有声”原本他是要喊洛逆临时把“逆”字收了回去导致自己体内正气走岔了道顿时两股鲜血从他的鼻孔中流了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儒生一脸正气偏偏两腔鼻血让人忍俊不禁。只有站在一旁死死观察的韩三娘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直指望对方立时血尽毙命才好。
……
“是复词社的那帮小古董。”柳梦蕊偷偷探了探头看到钱尔康啐了一口“这帮苍蝇怎么到处嗡嗡乱飞他们觉得词好就自己去作啊。还非要说什么词曲不共戴天。我爹都不敢这么说!”
程蝶飞心中也是恼怒这帮人自己写不出好听的词却屡屡攻讦那些好听的曲儿。似乎他们写不出词是被曲给污染了一般好没有道理只是偏偏儒门里还有些前辈支持他们才让他们嚣张至极。
“洛大家能对付的了他们吗?”程蝶飞捏紧了拳头。
柳梦蕊冷哼了一声:“再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偷袭他们打完就跑。”
程蝶飞:“这样合适吗?”
柳梦蕊挺胸抬头:“怕什么我爹不是也在吗?”
……
此时大厅内的众人也有认出他们的个个心头不喜。自己跑到这里找个乐子花个钱怎么还碰上这帮人了?只是没办法对方都是步入修行的儒生而且后面还有高人坐镇。他们打着文坛之争的旗号这些豪客还真不好插手只能在一旁怒视表达内心不满之意。
洛红奴看了一眼还在留着鼻血的钱尔康淡淡问道:“这位鼻血公子有什么事吗?奴家只会唱曲不会疗伤!”
此言一出满座哄笑。钱尔康脸色一红连忙用浩然正气堵住鼻血随意用衣袖抹了抹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要打岔。今日我复词社前来就是想问一问洛大家你今日唱的曲是何词牌?”
“你猜呢?”
钱尔康一滞又说道:“顾左右而言其他!洛大家当今文风日下俗曲便是罪魁之一。岂不闻丝竹之乐可绕梁三日而乡俚俗曲却将这堂皇之地化作鲍鱼之肆臭不可闻!我奉劝你一句好生钻研雅词方是正道。你那些俗曲大可不必再唱了。”
洛红奴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又淡淡说了一句——
“滚!”
“你!”钱尔康瞬间满脸通红其他复词社的人见钱尔康受辱也纷纷站了起来周身浩然正气涌动。
就在此时二楼雅间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