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冰点了点头:“赌!”
……
“此类画作题诗当年王少伯曾有过佳作。”一位大儒捏了捏胡须。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陌上枝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一诗出那画魂画前参拜也是一段佳话。”
司马烈微微摇头:“若要追溯此类题诗最出色的当属李青莲那首——”
“美人卷珠帘端坐蹙额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是极是极不过李青莲这诗写的太好结果那画魂心中怨恨之人变成了李青莲于是转过身去背对李青莲倒是成就一副名画《负心李青莲》!”
“哈哈哈哈……”顿时众人哄笑。
……
在大儒讨论间其他人也纷纷上前题诗完毕其中只有一个夫子的题诗让那画中的美人侧头望了他一眼淡淡点头算是认可其他人都黯然离场。
转眼间就剩下陈洛最后一个人了。
倒不是陈洛有心压轴主要是对方似乎都知道这大儒画作所以早有准备把他落在了最后。
陈洛站起身走到画作前此时那之前题写的诗词已经被抹去留下了题文的空白。
陈洛又望了望那画作画中女子透过楼阁的窗户望着天边眉头紧锁。楼台外细雨纷纷。
众大儒见陈洛提笔纷纷停止了打趣交谈目光都纪仲到陈洛身上。
齐可修握紧了拳头冷寒冰圆瞪着双眼。
司马烈捏着胡须眯眼看着林知夜皱着眉头冷眼旁观。
只有阎天兵笑呵呵地坐在一旁仿佛整件事和他无关。
陈洛深吸一口气落笔——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一诗写毕满堂寂静。
只见那画中人缓缓转过头望向陈洛。
随后那画中美人转过身下了楼阁顶着风雨走了出来推开了院门一路朝画前走来。
齐可修心中一惊内心在呐喊:“不要啊!不要啊!”
冷寒冰微微一笑:《快雪时晴帖》到手!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那画中人要在画前相拜的时候那画中人脚步不停一抬腿竟然从画中走了下来化作一名娇滴滴地二八美人。
刹那间那化作的黑白突然充满了颜色一股淡淡清香充盈厅堂。
活色生香。
那画中人对着陈洛盈盈福礼语气中带着三分哀婉三分惊喜:“郎君奴念你好久了。”
阎天兵拍了拍额头:完犊子了。
画大不中留立本啊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你的画不归你了。
……
一番热闹之后总算把事情圆满解决。
阎天兵当场将这副《春闺》送给了陈洛。
其实这画女虽然从画中走出但实际上还是个虚影其本体还是那副画作。
真·全息·红袖添香。
不过众人对陈洛接下来的表现又不禁提高了几分期待就连阎天兵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接下来便是《钓叟图》了。”阎天兵对着通过考验的陈洛和另一人说道。
那人苦笑了一下自知自己这一次也就是陪跑尴尬的摆摆手退出了《钓叟图》的题诗众人也不意外。
阎天兵拍了拍储物袋顿时一卷画轴浮现众人看向那画轴仿佛看到画轴之中不断地向下滴着血液让人头晕。
蛮神的血污之力。
那画女抬腿瞬间走入陈洛的身体之中陈洛脑中顿时清明起来。再看向那卷轴卷轴没有丝毫异样。
见陈洛恢复正常阎天兵点点头缓缓展开画卷。
按照叶大福的描述原本的钓叟图应当是一副雪夜独钓图在黑沉沉的夜里千山被雪覆盖天地一片苍茫。
那寒江之上只有一位头戴蓑笠的老翁身旁放着一壶老酒手中拿着钓竿夜钓江雪。
难怪会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题诗。
正是这股冬日寂杀之意才造就了《钓叟图》的半圣文宝威能。
可是现在陈洛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幅画。
那冰雪早已消散不见远处青山依稀可见天空中一轮夕阳照在了那独钓老翁的身上整幅画透出一股迟暮之感。
那夕阳正是蛮神之血那蛮血化作落日照破了黑夜杀机融化冰雪寒意把整幅画变成了一幅秋深日暮图从而将一幅半圣文宝彻底污化。
陈洛望着这副钓叟图微微沉吟。
该题什么诗?
陈洛沉吟片刻提起笔。
“一蓑一笠一扁舟”
“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
“一人独钓一江秋。”
只是那个“秋”字刚写到一半陈洛停住了笔。
“不对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地方。”陈洛皱眉此时众人也看着陈洛写出的这首诗。
“此诗最后一个字当是秋字吧?”有大儒说道。
“不错一人独钓一江秋。”立刻有大儒开口道“不愧是万安伯啊九个一字嵌入诗中最后掉的不是秋而是一江秋意潇洒却又寂寥。”
“正好完美匹配上污化后的《钓叟图》。只是万安伯为何停笔?”
司马烈叹口气:“这首诗是极好的却没有柳文宗那首诗的天地之威若是写完的话最多也是大儒文宝的级别。”
齐可修长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早就说了万安伯诗才非凡但是想要恢复《钓叟图》还是有些力不能及啊!冷兄在下先多谢你的大儒文宝了!”
虽然输了《快雪晴时帖》但能拿到一件大儒文宝还是大赚的。
冷冰寒哼了一声:“事情尚未结束你休要就此下定论。”
齐可修微微摇头:“那我们在等等吧我看陈洛怎么扭转乾坤。”
……
此时陈洛脑中飞速运转他回忆着叶大福和自己说过的关于《钓叟图》的往事尤其是那位半圣的一句“阎体柳影”。
他再次将目光看向画中此时有心细看发现在那钓叟身下依稀有一道黑色的阴影。
是影子!
《钓叟图》的原版乃是夜景是不存在影子的。
如今这副版本中若是那蛮血夕阳照出的影子不可能是这样的角度。
陈洛突然想到叶大福说过是柳文宗用尽最后一口气将这副图横跨万里扔回了阎家。
“阎不离柳柳不离阎!”
“阎体柳影!”
陈洛心中一动顿时一首诗词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了。
陈洛挥手直接将那“九一钓叟”的诗给抹去了。
“万安伯在做什么?”有大儒皱起眉“难道要重做一首吗?”
“刚才那首也是难得佳作新诗未必有原诗好啊!”
一时间在场大儒议论纷纷就连阎天兵也微微蹙眉按道理一人一次只能做一首诗不过方才陈洛最后一个字没有完成此时重做一首勉强也在规矩之内。
不知他要写什么新诗。
被陈洛的举动所困惑此时所有的目光都屏气凝神落在了陈洛的笔尖上。
陈洛此时胸有成竹落笔书写——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
还没等众人感悟此时众人突然发现那钓叟剩下的一道影子逐渐拉长竟然仿佛化作了一道和钓叟完全不同的身形。
只见那影子从小舟上竖了起来坐在了钓叟对面两人中间正好是那一壶老酒。
“一壶浊酒喜相逢!”阎天兵眼中突然泛酸“阎体柳影阎体柳影柳诗不再但阎柳总会相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众人此时也都明白过来难怪就算半圣也无法让《钓叟图》恢复半圣文宝的威能原来是必须让阎柳再度出现。
知己难寻生死不弃!
“不对不对!”齐可修突然发声道“这文宝还没有恢复半圣……”
只是齐可修话音未落一股浩然气势猛然从《钓叟图》上传荡出来巍然圣威降临所有大儒心头一震。
只有司马烈猛然站起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之色望着那副钓叟图震惊出声——
“岁……岁月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