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烟断断续续的听到这些,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那口怨气大概觉得大仇得报,转眼就消散了。
江紫烟见程谦的尸体就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脖子上一枚绣花针,插在颈动脉上。
除了一张脸看上去还白净,整个裸露的尸体颜色已经变黑,是明显的中毒。
南宫昊在京兆府干了几个月,见过无数个案例和实案,一眼便看出程谦是中毒而死。
“传仵作。”南宫昊命冯其庸传仵作。
冯其庸正在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程谦的死而纠结,听到南宫昊命令,急忙收拾好心神,出去找仵作。
江紫烟飘飘荡荡回了二堂。
这些日子,意识居然能离开身体好长时间,就是距离也长了不少,或许有一日,能像蓝沁妈妈那样,自由的掌控自己的意识,在时空里遨游了。
睁开眼,大家正默默的守护着自己。
江紫烟伸个懒腰,站起身,想要活动一下身子。
春花秋月急忙上前搀扶,春花也不怕闪了舌头,道:“娘娘,咱们慢点,您现在可是着不得急。”
昨天还和群狼较量,现在走路都怕着急了。
江紫烟笑笑,道:“不急,现在是在刺史府,又不是在城外的草原上。”
说到这里,江紫烟倒是想起一件事,道:“程刺史没有娶妻,只有一个养女,现如今养父去了,不知养女是否知道。”
江紫烟这样说,是因为刚才没看到刺史府有女眷。
送茶的衙役刚好进来添水,急忙接过话头,道:“启禀王妃娘娘,我家刺史家千金,从来不在前堂现身,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哦,这么说,你们都没见过这位千金小姐喽?”
“是,我们这些个莽汉,只配在外面和粗鄙之人打交道,哪里能见到高贵的刺史千金。”衙役一边倒水,一边自顾自的说话。
“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外面的粗鄙之人了?”
衙役手上的水壶啪就掉在地上。
这是楚王妃,身份地位岂是刺史府千金能比的,就是跟前的丫环,身份也比刺史府千金要高。
噗通,跪在地上,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大嘴巴子,“都怪小的嘴贱,还望王妃娘娘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不是故意的。”说完,又是几个大嘴巴子。
嘴巴子是真的在抽,嘴里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起来吧,本妃也没有怪你,以后说话注意就是。”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这衙役的九族就完了。
衙役又给江紫烟扣了几个头,因着嘴里含着血,不便开口,扣完头,拿起地上的茶壶退了出去。
“幸好茶壶是铜的,要是紫砂做的,还能拿的起来?”春花嘟嘟囔囔去给江紫烟倒茶。
张铁蛋在家里干活习惯了,在寿王府这些日子有娜仁可汗可忙,现如今没事干,坐在那里,显得局促不安。
“王妃娘娘,现在病人也不用照顾了,我们兄妹在这里就是摆设,白白的用你们的饭菜,实在不妥,不然,我们还是回吧?”虽是商量的口气,人已经站了起来。
江紫烟眉尖一蹙,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救下的是北疆王,一国皇帝的救命恩人,怎么就不知道以恩人的身份向北疆王讨要些好处呢?
“你们家中有高堂老母?”江紫烟问道。
“没有。”张铁蛋不明白,自己就兄妹二人度日,王妃娘娘是知道的,为何这样问呢?
“你们家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没有。”没有妻室,哪里来的婴儿。
“有娇妻美妾?”
“没有。”家无隔夜粮,哪里来的娇妻美妾。
“有金银财宝?”
“没有。”有了金银财宝不是什么都有了,还用天天吃野菜?
“这些都没有,你们急着回去干什么?”
“就是,哥哥,这里多好,我想一辈子待在王妃娘娘身边,要回你一个人回去,我要和王妃娘娘在一起。”二丫才不管有什么,这些年,也就跟在王妃娘娘身边的日子过的最舒心。
有吃有喝,还有丫环姐姐聊天,就是容嬷嬷,有时间就说些不懂的礼仪,这些日子除了伺候病人,学到的东西可多了。
“嗯,还是二丫上道。”江紫烟夸二丫一句,高兴的二丫笑的嘴角拉倒了耳朵下面。
“你们是楚王殿下请来照顾病人的,虽然现在没有病人可照顾,来的时候,楚王殿下可是应允了给你们开个面馆的,你们忘了?”
“不敢,不敢。”张铁蛋急忙回道。
还敢朝着楚王殿下要面馆?不要命了?
“这才对嘛。”听在江紫烟这里,就是不敢忘了楚王殿下的承诺。
不是这样的,可是,又是那样的?
张铁蛋原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纠结了,竟是不知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