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冯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冯家原本是乡下的一个小农户,因为食不果腹,才不得不送六岁的小三子净身进宫。
恰巧那一年庆元帝四岁,需要一个玩伴,刚进宫的冯家三小子就跟在了还是皇子的庆元帝身边。
冯家的人除了每月从小三子这里拿到月例之外,对外面一概说这个儿子已经死了。
随着冯公公一天天长大,冯家的二老也已经死去,两个哥哥用自己的月例娶了媳妇,子孙一大群了,谁也没有在子孙面前提过他们还有冯公公这样一个弟弟。
一个偶然的机会,冯公公乔装打扮回到自己的家乡,看到原本是茅草屋的旧址盖上了青砖大瓦房,为自己的哥哥父母感到高兴。
打扮成过路人的冯公公进到里面讨要一碗水,有妇人端了水过来,完全是看待叫花子的眼神。
冯公公无意间说道这个家中原本应该是哥仨的话,让一旁的老汉面红耳赤。
言说他们家的确有个三弟,只是小时候就不在了,说完就赶冯公公出去。
这是自己的亲大哥,虽然相貌上谁也不认识谁,冯公公还是感觉到大哥说起自己时满脸的羞愧和厌恶。
做了太监却用月例养活着一大家子人,两个哥哥得以娶妻生子,为冯家传宗接代。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还不是用了自己的月例银子,提起自己倒觉得没脸了。
这明明是觉得自己丢脸,让他们在人前抬不起头。
当他们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置办吃喝穿戴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些银子是那个丢了祖宗脸面的弟弟用自己的子孙后代换来的?
在皇宫里,皇上尚且没有嫌弃他丢了祖宗的人,用着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的血脉至亲到嫌弃他了。
回到皇宫,就让人给家里稍信,说他已经死了,让家里来领他的尸身。
反正宫里不缺的就是没人认领的尸身,家里的两位哥哥已经认不出他的面貌,随便让他们认领一具就好。
谁知道,半年过去,家中没有一个亲人来。
当初领月例的时候,可是每月都不曾缺席的。
冯公公的心冰凉冰凉的,于是真的病倒了。
庆元帝派了得力的御医前去诊治,这才捡回一条命。
庆元帝斥责他,说他身体上已经不是个男人了,若是心理上再失去做男人的傲气,这辈子就不配做人,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从此,冯公公就没有了家人,却活出了男人的风采。
在皇宫里,冯公公的大名那个不知,那个不晓。
皇上救了自己一命,等同于再生父母。皇上给了自己新生,等同于良师益友。
从此,心里眼里只有庆元帝一个人,这是自己需要终身效忠的人。
庆元帝对冯公公信任,整个后宫的大总管,宫女太监的顶头上司。
冯公公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也让后宫的宫女太监不敢参与主子们之间的龌龊,使的庆元帝时代的后宫相对比较清明,少了多少后宫嫔妃相互倾轧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一个冯公公,在北晋王朝中占据着一席之地,就是王公大臣都不敢小觑。
偏偏他的亲生哥哥嫌弃他已经不是个男人,入宫净身丢了祖宗的脸,连祖坟都不让进。
冯公公见江紫烟站在路口,成了精的冯公公马上快走几步过去,“见过王妃娘娘。”
“冯公公,别来无恙?”江紫烟转身。
其实江紫烟早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巡逻的御林军士兵。
看到冯公公,看到父皇的御撵快到眼前,便说道,“冯公公,请你给父皇传话,本妃有东西交给父皇。”
庆元帝已经看到了江紫烟,觉得江紫烟肯定是有事,这才一大早的就在这里等着。
果然,看到冯公公转头又走了回来。
只是几步,冯公公和御撵就走到了一起,江紫烟也走了过来。
不用冯公公上前,抬着御撵的太监已经放慢了脚步,只等着皇上一声令下,就停下来。
江紫烟过来,站在御撵的前面,冯公公已经招呼太监们停下。
江紫烟虽然穿着便服,见到庆元帝是要行礼的。
“儿媳见过父皇,”说着,江紫烟就要大礼参拜。
“免礼。”庆元帝温和都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