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亲的回来啦!”
站在路上的小娃子们扯嗓子大声嚷嚷起来。
今个儿虽然不是休息日但是杨老师安排了串休。
要不然这些娃子上课也不安心光惦记着坐席吃炸丸子呢。
“瞅准了再点炮仗别像上回似的。”
大张罗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连忙叮嘱那些要放鞭炮的半大小子。
“放心吧张罗叔错不了!”
半大小子们早就瞧准了吉普车和大解放把准备好的烟头戳到鞭炮上霎时间噼噼啪啪的响成一团。
刘青山开着吉普车一车当先在对着张杆子家的大道上把车停了朝后边笑笑:“到家啦。”
“对翠花小曼咱们到家啦。”
张杆子先推开车门然后把面色微红的王翠花拉出来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起哄的声音。
小曼这丫头今年正好十岁有点被吓到了怯生生的。
刘青山看到人群中的老四老五就朝她们招招手两个小丫头就蹦蹦哒哒跑过来。
“这是你们的小曼姐领着她一起玩吧。”
刘青山招呼一声然后就挎着照相机开始充当摄影师。
来送亲的娘家人一瞧都羡慕不已:这年头也就是结婚的时候能去县里照一张合影。
像这样把结婚的场面都记录下来那实在太珍贵了以后满满都是回忆啊。
“姐等你成亲的时候也一定要照相。”
刘文静的妹子嘴里跟姐姐念叨着。
临了她还不忘瞪了刘青山一眼:就是这家伙竟然不同意哼!
“支书爷爷还有刘支书你们跟俺杆子叔一家三口来一张合影。”
在张杆子家大门口刘青山指挥着大伙还有不少小娃子也笑嘻嘻地往镜头前边凑乎都被大张罗给撵跑了。
等合完影小曼就被老四老五拉着两只手跟村里的小伙伴玩去了相信她很快就会融入到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之中。
人群簇拥着新娘子进了新房尤其是娘家人以挑剔的眼光看了一圈。
柜盖上摆着新收音机还有一台崭新大座钟加上王翠花手腕上戴着的明晃晃的新手表也算说得过去了。
“好像就缺一台电视机。”
王翠花的一个长辈嘴里叨咕一声进村之后他都注意瞧了小小的夹皮沟竟然竖着差不多十个电视机天线杆子。
“到了年底分红俺肯定抱一台电视机回来!”
张杆子现在腰杆也硬了说话都有底气。
车老板子也在旁边笑嘻嘻地帮腔:“杆子啊要不把俺家装电视的纸箱子给你先拿来苫上电视罩跟电视一样。”
刘青山也忍不住想笑:那是不是也得叫张队长躲到纸箱子的后边啊?
他忽然想起了春晚中的一个小品好像叫懒汉相亲里面的那位村长就在纸箱子里冒充电视主持人来着。
事实证明懒汉不会永远都是懒汉。
等举行完仪式就各自落座准备开席张杆子也屋里屋外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转悠。
嘴里好像还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车老板子跟在后面听了一阵子然后就差点笑抽喽赶紧往屋外跑逢人便讲:
“你们猜杆子嘴里念叨啥呢?”
这个还真不好猜大伙都望着车老板子等他揭晓答案。
“哈哈笑死人啦杆子一个劲在那叨咕这咋还不黑天呢!”
旁边有几个小娃子听了立刻不乐意了四虎子气鼓鼓地说:“俺们还没坐席呢可不能天黑。”
二牤子也好奇地问:“杆子叔是不是困了想睡觉啊?”
周围的大人们也都没正事哈哈大笑嘴里还说呢:“对你杆子叔就是想睡觉!”
得这个笑话肯定要说上一年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设身处地想想谁要是打了将近四十年的光棍能不急呀?
刘青山也各处游逛挑选有意思的照片就拍几张。
比如说写礼账的小桌子以后就都改成红包了当然要拍下来留念。
而且拍得还是爷爷刘士奎手里拿着一张伍元的钞票乐呵呵地递给负责收钱的拐子爷爷。
拐子爷爷还问呢:“老刘要找钱不?”
这时候的礼份子一块两块的都有所以得问问。
刘士奎笑着摇摇头:“大伙多帮衬着点别叫杆子搭上。”
不少人都怀着同样的心思所以礼账上记着的大多是五块钱。
“还是你们夹皮沟富裕都是大礼份子。”
有两位熟悉的娘家客过来溜达一圈看着账本不禁有感而发。
没错五元钱在这个时代的农村确实不少了。
等到酒宴开始这菜还挺硬的有鱼有肉还有各种鲜菜。
鱼是从水库那边买回来的开江鱼特别鲜。
肉是过年的时候一直留着的放到仓房的大缸里用冰镇着好歹算是留到现在。
张杆子当然没这种算计是老支书给侄子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