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一路摇摇晃晃来到京大。
秋天的早晨应该是首都最为惬意的时候尤其是刚刚下了一场秋雨之后。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他给何婉清的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没接通于是就传呼了一下对方。
这两年一些人腰间不知不觉就多了一件方形的小物件这就是传呼机。
有人打电话的时候传呼机的液晶屏上就会显示来电号码然后你就可以找个电话亭去回话。
因为传呼的声音跟蛐蛐叫似的所以老百姓都管这玩意叫bb机。
后来则出现更高级一些的能显示汉字简称“汉显”个头也更大一些方方正正地别在裤腰带上十分牛气。
最好还得把衬衫掖到腰带里面然后让腰带上别着的传呼机显露在外面这样才气派。
要是腰里别着bb机手里拿着大哥大在这个时代那就属于顶配了。
这玩意价格着实不低确实有显摆的资格。
普通的数字传呼机还得三千元上下另外还有各种费用。
至于汉显的那就更贵了得五六千块。
在这个普通人工资还一两百块的年代bb机绝对属于高消费的电子产品。
最初的时候上班族根本都戴不起都是做生意的老板才别着bb机。
等到进入九十年代大家的工资水平逐步提升bb机这才越来越普及。
至于到了两千年那基本就淘汰了。
刘青山骑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接到了何婉清的回话告诉了他具体的位置。
刘青山进了校门一直向北快到老化学楼这边的时候才在一排老旧的二层小楼前面看到何婉清的身影。
“青山这里就是学校给咱们划拨的实验室和办公室。”何婉清指着后面的二层小楼脸上也带着几分自豪。
不是谁都有资格在京大的院里拥有属于自己的地盘。
刘青山笑着点点头:“稍微旧了点小了点等我跟学校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旁边建一座实验大楼。”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对面的空地这时候的京大校园着实空着不少地方呢。
“学校可没有这笔经费。”何婉清摇摇头。
“咱们青鸟科技自己出钱。”刘青山根本就没指望学校。
何婉清也面露笑容:“那学校方面肯定没意见青山你这次出去是不是又去剥削那些老外了?”
“姐剥削这个词儿不好吧咱是凭本事赚钱。”刘青山乐呵呵地开着玩笑他是真把何婉清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一样。
同样道理何婉清也是把他当成了亲弟弟她宠溺地摸摸刘青山的脑瓜:
“行知道你有本事走进去瞧瞧正安装仪器设备呢。”
两个人顺着古旧的木门进到楼里直接进到左手边的一个大屋子这里应该是实验室有二十几个人正在忙碌着。
外面的窗子已经被拆卸下来估计是仪器的体积比较大从门里抬不进来。
刘青山首先就看到一位银发的老先生正指挥着几名男生在搬运一台仪器。
老先生穿着自制的布鞋洗得发白的褂子裤子上甚至还打着两块补丁。
这不是葛老吗?
刘青山不由得一愣葛老可是京大元老级别的教授也是国内电子科技界的大牛他怎么来了?
“小赵你们都小心点轻拿轻放这是大型计算机的主机金贵着呢要是磕着碰着把咱们都卖喽也赔不起!”
葛老嘴里中气十足地吆喝着。
那几名学生的神情便更加认真起来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葛老的绰号叫做葛朗台当然了只有跟他同一等级的那些老教授才敢这么叫。
学生们抬的主机确实有点重一个个都憋得脸红脖子粗。
眼瞅着要落地的时候抬着一角的一名男生终于胳膊酸麻嘴里急吼吼地大叫:“不行要掉!”
“挺住!”
葛老连忙往前跑动手是肯定来不及了他直接往前一伸脚准备把脚面子垫上去。
这样就可以起到缓冲作用免得叫机器遭受震荡。
只是这样的边角要是砸落下去估计老先生的脚面子不被砸扁的话也得多处骨折。
关键时刻一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抬住主机箱。
此刻机箱底部距离老先生的脚背也就剩下几厘米的距离。
是刘青山及时出手稳住局势大伙这才慢慢将机箱放在地上都长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这宝贝可千万不能摔坏喽。”
葛老伸着干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机箱估计在家里抱孙子都没这么小心。
刘青山心头忽然一热:老先生的这种吝啬着实可敬。
“葛老师您刚才也太不小心了这要是砸到您的脚上……”
说话的是鲁直面色有些激动他们回来得比刘青山要早些日子回来之后就开始筹备实验室。
葛老摆摆手:“不用大惊小怪设备最重要这些可都是花外汇才能弄回来的外汇有多紧张就不用我说了吧。”
鲁直也是一脸纠结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多亏了这个小伙子挺有劲跟着我们一起干活吧。”
葛老还伸手拍拍刘青山的肩膀以示感谢。
鲁直这才瞧清楚刘青山:“刘总您也回来了?”
刘青山朝他点点头然后又笑道:“干活是我的强项葛老您就吩咐吧。”
“你就是刘青山青鸟的负责人?”
葛老也听出来了疑惑地打量着刘青山。
眼前这人太年轻了比自己这些学生还年轻。
“葛老我是刘青山更是咱们京大的学生。”在这些老先生面前刘青山当然是学生。
葛老不由大笑:“好谢谢你能从国外采购回来这些好设备。”
然后他凑到刘青山身前抬手在他胳膊上亲热地拍了两下:
“青山啊咱们打个商量这些仪器在你们空闲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也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