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在雨幕中响起了不太明显的掌声。
起初是缓慢而轻微的随后是急促而剧烈的。
灯光自真红之井旁边的大型器械上打下来照亮了彼此拥抱的演员。
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附近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的气势磅礴似乎在为这场兄弟间的厮杀致哀。
一个臂弯中打着黑伞的男人在雨幕中走来那步伐在狂风中略微有些走形但还是能看出那是天鹅湖中王子的舞步。
男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着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
如果不是狂风的影响他的舞步绝对堪称完美无缺但有一点不对尽管他的步伐再标准却没有表现出这支舞曲应有的哀伤和绝望相反他跳起来是那么的得意洋洋、喜不自胜。
源稚女茫然的抬头看向那个舞者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别人的鲜血悲剧面前显得如此欣喜若狂?
老人翩翩起舞到最后丝毫不顾及风度将那柄黑伞丢弃踩在泥泞的血泊中轻盈的围着源稚女和源稚生舞动旋转。
那张源稚女熟悉的面具此时仿佛活了过来他似乎能感觉那面具上透着笑笑的是那么令人发寒。
他恐惧的几乎尖叫出声这个杀不死的幽灵果然又回来了衣冠楚楚起舞翩翩。
赫尔佐格在源稚女面前躬身行礼像是演员对着唯一的观众谢幕。
“真遗憾啊如此盛大的表演最后只有你能见证结局。”
赫尔佐格如此说着可那语气充满了欢愉没有丝毫遗憾的味道。
源稚女呆呆的看着王将他在这一霎甚至想要让风间琉璃回来再次斩下食尸鬼的头颅但他发现他做不到了。
风间琉璃消失了而他此时居然动都动不了。
在宏大的天鹅湖舞曲中被掺入了梆子声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知晓真相的人。”
赫尔佐格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日本老人的脸这张脸能让整个日本黑道噤若寒蝉。
源稚女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惊恐像是见了鬼一般他抖动着惊叫道:“是你!是你!”
他没法不惊恐面具下的那张脸他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是那么的熟悉。
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被源稚生看做父亲和老师的男人曾经也是他敬仰的对象之一儿时他和哥哥被对方接走的那一段时光如今还历历在目。
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戴上面具又脱下面具如此循环往复。
这一刻他是带着面具的恶鬼下一刻又变成了位高权重的老人两种不同的脸上都仿佛带着笑面具上的公卿笑的含蓄微妙橘政宗笑的洋洋自得。
他一向在对外时涵养极好本应笑的委婉一些的但他着实太开心了笑起来掩不住那口白牙牙缝中像是透着尸骨的血气。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源稚女疯狂的咆哮原本抱着哥哥的动作似乎加大了些力量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想要保护好怀中这具冰冷的尸体。
他紧紧的抱着哥哥如果不是身体僵硬难以动弹他甚至想捂住哥哥的耳朵尽管哥哥已经长眠了但他仍不想让对方得知这种残酷的真相。
哥哥是那么的尊敬和信任橘政宗。
“很惊讶吗?我喜欢你惊讶的表情你或许已经猜到不少但我要说完整的真相你只看到了冰山一角毕竟我的谋划是那么的完美凭你们有限的智商永远猜不透我。”
赫尔佐格笑着“但我愿意在最后的玩具到来前花上几分钟给你解释曾经我认为电影中的阴谋家反派们太过愚蠢在事成后总要自爆自己计划的全貌给主角们进行复盘但如今我明白他们的感受了毕竟没有人知道的成功实在太寂寞了。”
说着他又看向不远处濒临死亡八岐大蛇“但我很快也不得不忍受寂寞了每一个王都是寂寞的这是权力的副作用。”
源稚女露出惨笑将脸紧紧贴向哥哥他根本不想听这只食尸鬼进行复盘哥哥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橘政宗和王将的确是同一个人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你的老师一个统领蛇岐八家一个统领猛鬼众。”
说着他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向学生提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然而源稚女只是冷笑这个山中少年曾经懦弱不堪但他如今已经无所畏惧。
“你们太缺乏野心了是我教会了你们战争教会了你们贪婪和仇恨这才是世界发展的源动力唯有这些才能驱使你们成长发展在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竞争下看神就这么被找到了。”
源稚女看了眼不远处的八岐大蛇冷笑道:“它还没死透呢靠自己你能把它拖上实验架吗?”
赫尔佐格伸出一根手指啧啧的摇动道:“谁说我要亲自动手了我可以让你帮我去完成剩下的工作或者我的替身都可以。”
说着他从身后抽出一对梆子“瞧只要有这个我想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源稚女默然无语他很累了不想再跟食尸鬼废话。
然而赫尔佐格的表现欲爆棚行了个绅士的礼节“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赫尔佐格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曾是第三帝国科学院中最年轻的科学家也是黑天鹅港唯一的负责人世界上最了解龙的人类。”
再次起身后他的站姿和动作都变成了俄罗斯风格丝毫看不出日本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