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雪举起伴月杵仰头看去,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石室顶壁是拱形的,穹顶处倒吊着一具“庞然大物”——一只巨大的蝙蝠!
白樱雪惊异的,是蝙蝠的体型。那蝙蝠比人还要“高”,巨大的翅膀紧裹着它的身体和头颅,即便身上蒙着厚厚一层白霜,依然能看出它躯体呈现暗红色。
“雪姐姐,你带我上去。”罗静波道。
近距离看那蝙蝠,更显巨大。翅尖的爪子呈墨绿色,爪尖还发着荧绿之光,显然有剧毒。罗静波伸出手来,拨弄着蝙蝠的翅膀。
“小心!”白樱雪叮嘱道。
罗静波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两支翅膀分开一道缝,看到了蝙蝠的面目。那蝙蝠长着两根又长又尖的獠牙,从口中冒出一直伸到胸前。罗静波轻轻摸了摸牙尖,还往下按了按,想试试尖牙的锐利程度。结果,她的手一下子就被利牙给刺破了。“幸好这种长牙是没毒的,毒都在爪上。”罗静波小声道。说完,她摸了摸蝙蝠的胸口,冷冰冰的,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就在这时,白樱雪忽然瞥见毛骨悚然的一幕:蝙蝠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她还没来得及落下,只见蝙蝠猛然垂头,那钢针一般的利齿一下子扎进了罗静波的胳膊。
罗静波疼得惨叫一声。
白樱雪一脚把蝙蝠踹开,抱着罗静波落在了地上。仔细查看,她的小臂上面多了两个洞,血流如注。
穹顶的蝙蝠没有落下,借着白樱雪那一脚的力量来回晃荡起来,把身上的白霜悉数抖落,石室中就仿佛下了一场雪似的。接着蝙蝠展开了巨大的双翼,扇动起来,在石室内卷起了一阵狂风。
白樱雪连忙将伴月杵一分为二,对着较长那段的吹孔吹了起来。可习惯性地吹了几个音符后,她傻眼了,《十绝调》中虽然有驱使毒蝙蝠的篇章,但眼前这只巨大的蝙蝠显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也就是说,《十绝调》的《蝙蝠集》中所写的笛曲,不一定对这只蝙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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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蝙蝠发出尖锐的嘶啸声,从穹顶落了下来。“石室”太小,它飞不开,但它的后肢却远比其他蝙蝠结实,以两腿撑地居然爬得一点儿也不慢,龇牙咧嘴地朝着两人扑了上来。
白樱雪见势不妙,拉起罗静波往“石室”外面逃。那蝙蝠到了洞口边,一缩翅膀,也钻了出来,继续追着两人。等到了外头壁虎和蜥蜴所在的“大洞”,它展开双翅挥了一下,直接飞落到两人身前。
白樱雪将罗静波往旁边一推,自己则趁着大蝙蝠“立足未稳”,一个鱼跃将蝙蝠顶到了洞壁上,大喊道:“小波快走!”而后握着两段伴月杵对着蝙蝠身上一通乱砸。蝙蝠疼痛难耐,叫声愈发尖锐,双翅拍墙翻身,倒飞开去,顶着白樱雪又撞在了另外一侧的洞壁上。白樱雪余光瞥见罗静波还傻呆呆地站在洞口旁,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吼道:“快点儿走啊!”
罗静波担忧白樱雪的安危,就是不肯走,反而拿出竹笛吹了起来。她也知道这只巨型蝙蝠不同于《十绝调》中所记的任何一类,但她想“死马当成活马医”,随便按着一支驱使蝙蝠的笛曲吹了起来。
神奇的事发生了,刚才还暴怒发狂的蝙蝠骤然停止了攻击,转过身爬到罗静波的身旁,望着她不动了。看着它鲜红透亮的眼睛,明晃晃的长牙,罗静波有些紧张,笛子吹得也有点儿走音了,但蝙蝠仿佛被驯服了似的,一动也不动。罗静波试着缓缓放下笛子,没有笛声的洞中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蝙蝠还是抬头看着罗静波。须臾,它似乎厌烦了等待,蹬地而起,吊到洞顶去了。
罗静波对着目瞪口呆的白樱雪拍了拍胸口,长吐了一口气。
白樱雪两步冲到了她身前,晃着她的双肩:“小波,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吹笛子呀,驱使蝙蝠的笛曲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我先头吹过那支笛曲啊,根本不管用!”
“这……”罗静波挠了挠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樱雪叹了一声,自嘲地笑道:“难道是我没有天份,只能驱使你那三条蜈蚣,其他毒物都不行?”
“怎么可能呢?若是没天份,别说三条蜈蚣了,就是一条你都甭想!”罗静波仰头看了看蝙蝠,猜测道,“也许是……蝙蝠只对竹笛的声音敏感?”
“啊?”白樱雪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两根已经被钻了许多孔的伴月杵,“那我这不是白弄了?”
“不不不,我只是瞎猜而已。”罗静波连忙安慰她,“要不你试试其他笛曲吧,反正这里的毒物都冻僵了,不会主动攻击你的。”
白樱雪点点头,用“曲笛”开始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在山洞之中回荡,连罗静波都觉得这是白樱雪吹得最好的一次。可是,所有的壁虎和蜥蜴都纹丝不动。白樱雪越吹越失望,最后只得悻悻地放下了笛子。
“再用我这根试试。”罗静波把竹笛递给了她。
白樱雪定了定神,又吹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一只毒物理睬她的笛声。“小波,看来姐姐真的没天赋,让你失望了。”她无奈地把笛子还给罗静波,“你来吹吧。有了这一山洞的毒
物,相信替你哥哥报仇并非难事。”
罗静波知道,最失望的人其实就是白樱雪自己。“也许是它们都冻僵了,所以没反应。等带到外面热乎热乎,应该就没问题了。”她吹起了笛子,心中却头一次希望毒物们不听驱使。
竹笛声再一次在山洞中响起。壁虎和蜥蜴似乎还是一动不动。罗静波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看吧,果然还是因为冻僵了的缘故。”
“小波,别停啊!”白樱雪指着一处。
罗静波循向望去,她右侧有几只蜥蜴竟正在慢慢地站起身来,还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自己以及同伴身上的寒霜。
罗静波继续吹笛,那几只蜥蜴真的晃悠悠向她爬了过来。
“小波,还是你厉害!”白樱雪由衷地赞叹。
“呜呜呀呀”吹了一阵子,罗静波再一次放下了笛子,累得有些气急:“不行了,吹来吹去就只唤醒了这么几只,看来我的水平还是太低了。”
“是这样吗?”白樱雪留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几只蜥蜴虽然互相舔舐,但范围就只限于这几只,别的冻僵的蜥蜴它们都不舔。“几只蜥蜴分明不是同一种类,何至于彼此舔舐冰霜?太奇怪了……”她喃喃自语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它们只是在彼此打招呼,谁让它们不会说话呢?比如说,舔一下脑门,就是在说:‘嗨,老兄,你醒啦!’然后回舔一下脖子,就是在回答:‘是啊,老弟,你也醒啦!’”罗静波自己都被逗笑了。
罗静波打趣的话无意间提醒了白樱雪:“莫非,它们果真不是在舔舐冰霜?”
“对啊,在‘打招呼’嘛!”
白樱雪笑了笑,她当然不相信蜥蜴们是在“打招呼”。她在考虑,几只蜥蜴究竟在舔舐什么。她发现,苏醒的几只蜥蜴所在之处正是罗静波之前被她一把推开之后所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