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老老实实回答道:“这里的病人腹泻严重粪里会有血丝黏液没人来收。
我们人手不够也只能倒在大的粪桶里。隔几天再送出城去。”
“那就好继续保持。”
李昂点了点头也不管这话在旁人耳中有多么莫名其妙大踏步穿过病坊来到档案室查看起病历资料。
之前在他的建议下各地病坊都有了记录病人资料的习惯查看后能得知病人的得病时间、初试状况、病情发展、主治医师、服用药剂等等信息。
李昂快速翻阅了所有资料眉头越皱越深突然抬头对苏州司马说道:“麻烦司马给我找一些苏州地图过来。
河流图水网图耕地图。越多越详细越好。
还要一名通晓苏州周围村落情况的向导。我等会儿要出城。”
不经过严密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然而调查结果, 格外恐怖。
苏州周围七个县一百多个乡镇中七十个乡镇流行血吸虫病,
最严重的乡镇感染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超过一半的人被血吸虫寄生近千人陆续死亡漫山遍野都是新立坟茔。
更令人绝望的是村庄。
一整村的孩童全都患上腹水肚皮大如冬瓜面黄肌瘦
他们的父母也感染血吸虫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耕种。
对于村民而言土地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
如果因为身体虚弱无法耕种粮食意味着没钱买药没药治病无法从事生产陷入恶性循环。
因贫致病、因病返贫。
一个个村子将在字面意义上变成“绝户村”。在未来几年内于地图上被彻底抹去。
如果说战场上的残酷是血染黄沙马革裹尸充满了慷慨壮烈
那么水毒疫区的残酷就是无声的凄苦与悲凉。
村庄墙壁被藤蔓杂草覆盖无人居住的茅草屋中风声凄厉如同鬼哭。
连路边骨瘦如柴的野狗都拖起了沉重肚皮——它们的肚子是如此肿胀长久拖在地上腹部毛发被硬生生蹭秃。
申屠宇用飞剑带着李昂与向导快速勘察了一遍周边乡镇
血淋淋的调查结果令一向慵懒散漫的他都感到窒息
在回苏州城的路上忍不住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烛霄境剑师就算面对最危险的一级异兽凭手中三尺青锋也有自信将其斩杀。
但面对肉眼看不见的敌人他的剑又该挥向何处?又能挥向何处?
“水毒病症古已有之。”
李昂阴郁道:“结合病坊病历以及那些村民提供的信息来看他们村落以前也一直有人患上腹水。但过去一直没有引起重视。
直到近段时间突然爆发。”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血吸虫扩散?
气温?降雨?物种入侵?还是异变?
李昂不得其解。他能做的只有争分夺秒抑制血吸虫疫情。
只是
真的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