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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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巡云烛霄。”
城东修行坊镇抚司地牢。
一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施施然从低矮架子上拿起一根纤细竹签。
他鼻梁上架着最近才有的、价格昂贵的眼镜戴着手套与袖套身上穿着深黑色的袍服。
袍服上没有任何多余装饰连镇抚司的图案也没有——这种服装在司里象征着刑讯官。
而山羊胡男子则是所有刑讯官中能力最杰出破获案件最多的。
这通常也意味着效率最高最为善于拷问。
“每一名烛霄修士都突破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考验。他们的意志、智慧、机缘都是所有人中最为顶尖的。”
山羊胡男子的眼镜反射着墙角油灯的飘摇光芒沙哑说道:“但意志坚定不意味着能完全不受拷问影响。
相反曾经拥有过可怖力量行走尘世如虎入羊群的强大修士
在琵琶骨被穿、带上镣铐束缚、能力尽失后
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变得脆弱无助。
也会痛苦哭泣乃至绝望。”
山羊胡男子用竹签在架子上轻轻敲了敲“当一根根竹签刺进他们的手脚指缝
细密竹刺浸没进血肉当中时
他们的哭声并不比普通刑犯好听多少。”
“是么?”
名为司徒豸的蛊师笑着说道。
他的琵琶骨被巨大铁钩穿过脖子、双手、双脚都被沉重刑具束缚用铁链牢牢锁在十字形的铁架上。
暴露在空气中的少许皮肤上能清晰看见大量疮疤伤痕——那是连蛊虫都无法修复的伤口。
“火烧水浇刀割。现在有来了个用竹签扎人的。
扎不多得了。”
司徒豸微笑说道:“你的前任应该提起过我感觉不到疼痛。你想的刑罚再奇妙对我来说也像是清风拂面一样。
你们舍不得真的杀死我想要从我这里套取更多情报。
比如我是怎么穿过禁制来到虞国
又是怎么逃过镇抚司的巡查。
你们害怕我害怕我还有隐藏的暗招后手乃至同伙。
不是么?”
刑讯官沉默了下来
学宫东君楼地下的那帮人前段时间动用了异化物也没能从司徒豸的脑子里得到任何有用信息——他必然有着同伙
并且那名同伙相当了解学宫的手段提前在司徒豸脑海中布置了只有死亡才能解除的禁制可以抵抗所有探查脑海意识的行为。
配合司徒豸满是蛊虫、感觉不到疼痛的身体常规刑讯手段全然无用。
“学宫象征着虞国的光明与未来。”
沉默良久刑讯官缓缓说道:“镇抚司不同我们与穷凶极恶的妖魔异类为敌
任何仁慈、善良、犹豫
都可能为自己、为同袍带来灭顶之灾。
只要能够奏效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
在我们的地牢深处存在着一座名为石棺林的设施。
那些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行的犯人会被封入狭窄闭塞的人形石棺当中站不能站坐不能坐无法求死。
他们的咽喉里会插进一根软管
食物饮水会随机地直接注入胃中。
他们看不见任何光亮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位有幸从那里活着出来的人跟我说过躺进石棺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孤独。
永恒的孤独。
哪怕是屎尿屁的臭味虫豸爬过脸庞的不适甚至是在刑讯室被刀刃割开皮肉的痛楚
和那种孤独相比起来也是那么的甘美愉悦。”
刑讯官看着司徒豸缓缓道:“这段时间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坚韧如果确定了无法从你口中套出任何有用信息
那么留给我们的选项也只有将你封入石棺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