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觉得自己的状态糟透了他脑子里的嗡嗡声到现在还没有停止。那些低语那些如诅咒一样的言语仍然在贴着他的耳膜震荡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不得不停下胯下的坐骑努力保持平衡不从马背上摔下来。真是太糟糕了他这么想着。从背后吹来的冷风吹动起法师黑色的头发这冰凉的感觉多少让他找回了自我起司带着几分茫然的环顾四周希望确定自己的位置。
从远处传来的流水声告诉法师他没有偏离自己的方向只要顺着这声音抵达龙血溪边再顺水流而下他就能抵达目的地溪谷城。“但愿一切都还得及。”起司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祈祷不过到底是哪个都无所谓法师从马上主动下来他害怕在这种状态下继续骑行只会自讨苦吃。冰霜卫士并不饲养战马他们生活的龙脊山也不需要用到这种在平原上驰骋的动物所以起司牵着的马匹也和它的骑手一样对这趟旅行感到不安。
“呼噜!”蹄子上覆盖着长毛的马打了个响鼻显然对偏离大路穿过树丛感到抵触。动物的本能告诉它这么做并不安全森林里的地形可不适宜自己奔跑。起司拉了两下发现自己没办法用力量控制他的坐骑现在他有些后悔孤身上路的决定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冰霜卫士的人手并不充裕虽然在几次的鼠人进攻中他们凭借着充足的先前准备都有惊无险的赢了下来但是伤亡还是存在的。再加上法师也不想再去向一个不知情的人解释眼下苍狮正发生的事情于是他只是要了些基本的补给和一匹马就只身南下。
“好吧这是你自找的。”法师的眼睛里开始出现魔力的光芒利用魔法扭曲生物的心智并非难事尤其是马匹这种本身认知能力并不突出的生物。但在之前的经历中起司还是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不喜欢这么做。可不喜欢归不喜欢被头疼折磨的精疲力尽的法师没有安抚坐骑的精力他用空着的左手完成施法需要的手势然后盯着马匹的眼睛。
魔法的效果很快显现刚才还有些暴躁的马慢慢安静下来反抗的意愿也明显的减弱。但就在这个法术即将完成的时候刚才弱下去的头疼再一次侵袭了起司的脑海让他准备好的魔力瞬间逸散从他眼睛里逃离约束的能量变成一片蓝色的拇指大流星雨四散着撞击着周围的地面在噼啪声中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坑洞。
“噗噜噜!”这意料之外的变故彻底让法师的坐骑受惊这匹马人立而起一下子甩脱了起司握着缰绳的右手它胡乱挥舞的前蹄逼着法师不得不向后退去来躲避。而在这只马四蹄着地之后它非常果断的抛下了自己的新主人朝着龙脊山的方向跑去。
“停下!”起司徒劳的呼喊着试图让载着所有补给的坐骑停下但他没往前追两步愈加激烈的疼痛就迫使他跪倒在地无力追赶。马蹄声很快消失了想要去把逃跑的马匹追回来恐怕要花上不少时间。况且前提是起司能从头疼中摆脱出来。“该死!”法师咒骂着用力敲击着地面而除了手部传来的疼痛缓解了脑部的疼痛外他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起司只能自己一个人蹒跚着穿过树林好在这里已经被鼠人洗劫森林中的大型野兽早已被吞噬殆尽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法师带来麻烦。否则恐怕只需一只野狼就能让这种状态下的起司命丧于此。说起来这头疼也是无妄之灾掮客之前在冰原上确实给了法师一些东西祂的手段相当高明本不会引发起司的任何不适。奈何起司脑子里还有另一名高位存在的遗留法师的脑海现在已经沦为了湿魂和掮客二者力量的战场虽然这两股力量都不强可它们的存在形式却太过于巧妙让起司无从疏导。
不过这样也并不是毫无好处两股能量争斗后相互消耗其中包含的知识却完全的落到了法师的手里这纯粹的知识不包含任何的风险像是本能一般深深的烙到了起司的脑中。当跪在龙血溪边的法师将整个脑袋浸入溪水以期让疼痛在刺激下消减些的时候他已经掌握了相当多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知识。其中最为重要也是法师着急赶回溪谷城的知识就是鼠人瘟疫的解决办法。
说是解决办法可实际上那是一份原始瘟疫的详尽资料起司无力分辨这些资料是从哪一方留下的知识中剥离出来的甚至也许湿魂和掮客双方都给予了法师这些信息。同时他也注意到这些资料的整理方法非常熟悉那正是灰塔内部使用的形式来自于灰塔之主克拉克的个人习惯。起司没法确定这是个巧合还是祂们故意将资料弄成这个样子亦或是这份资料根本就是出自灰塔内部之手。当他想到最后一种可能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荒谬所以立刻将其抛之脑后。
“咕噜咕噜”气泡和水流的声音充满了法师的整个感官世界在这种环境里他得到了久违的平静。如果可以起司甚至希望可以长久的处于这种环境中但身为人类对呼吸的要求还是让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噗啊!”从水中将头拔出来的法师大口的呼吸着活着的感觉如此真实。他看着眼前的河水清澈的颜色离自己之前往里投药已经过去了有段时间哪怕是巨龙的血液也会被流水冲淡。想到这里起司不禁后悔自己将唤龙笛交给爱尔莎的决定要是现在能召唤米戈他就不必被一匹受惊的马搞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然而这想法仅仅只存在了一瞬相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担心那些伙伴们。尤其是厄度到被击败的时候都没有向起司坦白在溪谷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恶魔杀死了他们吗?爱尔莎没来得及召唤米戈来保护同伴吗?还是说巨龙已经降临而自己被溪谷城上空的浓烟遮住了眼睛没有看到那红色的身姿呢?太多的疑问和猜测像刀子一样一把一把插进法师的心脏让他偏执的不得停下来休息。
“要快些回去要快。”起司凝视着水中的倒影呢喃着。可是失去了马匹自己再快又能怎样呢?比较可行的方法是像咒鸦那样施展变形术将自己变成飞鸟这样就可以快速的移动。但法师之前从未使用过变形术他知道如何施展这个法术却无法估测这法术对自己的影响。再加上之前安抚坐骑失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起司真的不想冒险。
但同伴惨白的面容像真实存在般出现在水中他们空洞的眼眶死死的盯着法师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他要弃他们于不顾。起司赶紧晃了晃脑袋水里哪会有同伴的倒影他们现在一定还活的好好的他们必须活的好好的否则他没法原谅自己。
等等倒影…起司从纷乱的思绪中意识到了什么他又一次将视线凝聚在水面上。对啊自己为什么要变成鸟呢?这条河流不是也通向溪谷城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游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