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是否有一本书里面包含着可以解答一切问题的答案呢?起司认为是没有的。哪怕这本书出自他的老师第一位灰袍克拉克之手他也不认为这本书会名副其实。这种想法来自于法师自身的经验经过从懂事以来的训练以及这五年来的自行研究起司发觉每当自己认为快要走到一项领域的尽头时越过山顶后看到的都不是终点而是更多更高的山峰。
因此起司这五年中变的越发的尊敬和缅怀他的老师他不知道克拉克在教导他之前经历过多久的时间学习了多少的知识以法师自己的经验来说他自问即使再给他几百年的光阴恐怕也无法构建另一座灰塔无法教导出一批和自己的同门们同水平的施法者。但即便如此他仍不认为克拉克触摸到了终极。或许在他的心中这终极已经不是可以被个体所掌握的东西了吧。
“老师留下的典籍在塔里?”起司在思考之后询问道。既然安莉娜承认这融合了灰塔缔造者所有智慧的书籍的存在他自然的就认为这本书现在存在于灰塔甚至就在安莉娜的手中。这也就解释了珠宝师为什么会和后者发生冲突。
“怎么?你想看吗?”她的声音有些上扬让人分不出来这句话是在调侃还是在正式的询问。以法师对安莉娜的了解来看她的话很可能同时具有这两种意思。也正是如此灰袍们都不喜欢和这位吸血鬼对话他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一个具有多重涵义的句子勾出内心隐藏起来的想法。即使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口那种被对方摆弄的耻辱感也足够让人不快。
可起司是在安莉娜身边长大的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应对她。或者说他有一套应对安莉娜的原则那就是直面自己的想法在这位古老的血族面前没有必要掩饰因为人能想象到最龌龊的事情她早就看到疲劳厌烦了。
“当然想。因为我很怀疑它是否能担得起老师最杰出作品的名声也很怀疑它到底能否涵盖老师的所学。”
安莉娜平静的看向他试图看清起司这句话背后真实的想法。她的目光在对上起司的双眼后变的犹豫因为后者的眼睛让她察觉到了一丝的陌生那对她看了将近二十年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新的色彩。已经离巢的幼鸟不会再回来已经长大的孩童也无法再幼稚。而谁又说得清这是好是坏呢?如果说克拉克是这个世界规律的探寻者安莉娜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生灵的观察者。
“想也没用。那本书现在并不在灰塔。克拉克把它藏起来了藏到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起司没有感到多少的失望要是安莉娜爽快的告诉他那本书就在此地或者拿给他看他恐怕反而会感到慌乱。他所希望的只是阅读那本书中的内容不想因此卷入为了争夺这本书而产生的纠纷。不过紧接着起司就想到既然这本书不在灰塔珠宝师为什么会和安莉娜发生冲突呢?比较简单的推测就是后者并不相信安莉娜的说词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一本被老师故意藏起来的书为什么会被人知道?”这个问题在起司看来才是现在这个情况的关键。既然克拉克将这本书藏了起来那就说明他不希望这本书被轻易的找到又怎么会主动放出这世上存在这本书的消息呢?还是说这是灰塔之主导演的戏码希望包括自己学徒在内的施法者们去争夺这本书以此来甄选有资格继承这本书的人呢?不以灰塔之主的性格他不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就如同他当初精心挑选了这一批灰塔的学徒们一般克拉克本人并不赞同将知识以随机的方式传授出去。
“好问题可是好问题往往得不到回答。”安莉娜伸展了一下胳膊尽管她的身体不会出现僵硬之类的情况可还是会做出这种举动。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起司的脑中飞速思考着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安莉娜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灰塔之主的遗作带到这世上诸多施法者的眼前。一个名字很快出现在他的范围里掮客。那个恶劣的存在有这样的能力。
安莉娜对起司的了解可能还在法师对自我的认知之上虽然时隔了一段时间可她还是很快洞悉了起司现在的想法。这也正是她不希望起司在此时返回灰塔的原因。掮客也好不是掮客也罢灰塔从来不缺敌人和虎视眈眈的对手只不过之前有克拉克在没人敢于对这座世界之外的高塔动手罢了。眼下的混乱只是第一步而这第一步就让灰塔的内部陷入了混乱之中。苦于研究进入瓶颈的灰袍们都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会在大致相同的时间点上得到大致相同的信息他们都对自己过于的自信了以至于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或者不在乎被人利用的可能。
“我知不知道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那些鼠人的情况如何了?那个叫葛洛瑞娅的女孩怎么样了?”安莉娜想要岔开话题她不愿意继续就谁散播了克拉克遗作的消息进行讨论。而从起司略微黯淡下来的表情来看她的计划成功了。
“葛洛瑞娅很好她的身体各项能力都没有问题。鼠人也是…”
“你没明白我的问题。鼠人也好葛洛瑞娅也好我都不关心他们的情况。我所关心的是你在他们中的情况。”
于是起司的表情变的局促起来在返回灰塔之前他在溪谷城刚刚进行了一次改变他和鼠人关系的演讲。
“果然如此我就觉得你的性格不适合成为领主一样的人。”安莉娜说到略微叹了口气。
“这样吧塔里的事你不要管了。我这里有件事你去帮我办一下。”她说着将一封拆开过得信件递到了起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