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塔见到像丢了魂一样的灰袍法师的时候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和几天前那个在审判中据理力争的人之间的关系。这也不怪她别说女剑士珂兰蒂他们也没见过起司这幅模样在他们的印象中法师总是最冷静沉着的人实在难以和此时这个蓬头垢面袍子上满是泥泞的家伙画上等号。是的徒步走到熔铁的法师脸上已经长出了大把的胡子就连那双本应充斥着智慧的眼睛也黯淡异常现在的起司更像是个丢掉了家园的农夫或是仓皇逃出奴隶主庄园却不知自己该向何处去的奴隶。
大公提出让法师休息段时间再上路至少换身干净的衣服。可是起司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打算他像是个偏执的游魂用沉默和行动来展现无可动摇的执念。所以在诸多担忧的目光中载着起司的马车上路了。
“哒哒哒”坚定的马蹄声在车厢里回荡着灰袍法师抱着他的膝盖蜷缩在车厢的一角手边是用皮绳和他的手腕绑在一起的黎明之息。大公对于自己最杰出的作品遭到这样的对待自然是不开心的可考虑到法师现在的状态矮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潮湿的布片在手背上摩擦着。起司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阿塔正小心的擦拭着他手上的泥垢。他想要将对方赶开可在行动之前想起了她的境遇。他是她找到家人的仅剩不多的期望。一声长叹从胡子里吹了出来。
“我自己来吧。”他说在阿塔犹豫了几秒后拿到了那条布片。很快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就没有了明显的污垢。至于毛发以及更彻底的清洁就得等到碰到水源的时候才能洗净。法师将已经变脏的布片撘在车棚后方的挡板上从这里看出去熔铁城的城墙以及逐渐和地平线混成了一体于是他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女剑士尝试着回答法师的问题她努力将脑中的地图和目前的位置建立联系不过老实说这实在是太困难了。要知道以熔铁城为标志的烈锤领西北方有很大部分的领土是草原这些领土上人迹罕至只有少数关键位置设置有哨所和烽火台想要在这种环境中找到一个明确的参照物进而推断出自身的位置绝不是途径这片土地的旅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幸在这辆马车上并不只有两个旅人。“我们现在在熔炉小径的中段晚上应该能抵达边境哨所。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到草原人的地盘里了。”声音是从马车的前方传来的。也敢怪在阿塔给起司擦手的时候马车并没有停下自然是因为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位车夫在驱赶着马车前进。只不过这个车夫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让起司感到异常的熟悉。
水流从草甸里流过这片草原是丰饶的足够放牧大量的牛羊。可惜这丰饶中相当大的部分是因为人类之间的战争。没人会在这片没有城墙保护的地方放牧游牧民随时可能绕过哨所偷袭牲畜和它们的主人。同理游牧民自己的牲畜也不会到此吃草因为哨所里的士兵会点起狼烟召唤来烈锤的军队将牛羊赶到矮人的围栏里。
水流从皮肤上流过带走了污垢和些许沮丧。微凉的溪水让一连消沉了多天的人稍稍感到些许振奋。他将脸埋进双手捧着的水中尽可能的洗净脸上的东西。起司在产生轻微的窒息感之后才将那一捧溪水放走同时发出一声低吼。一把小刀适时的递到他的面前。
“把你的胡子和头发修整一下你现在的样子糟糕的像是个野人。”起司结果小刀打算从胡须的根部去除它那个递刀的人赶紧开口制止道“留下一些胡须我们即将踏入草原人的领地你知道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什么样的人才不留胡须吗?”
只有阉人才不留胡子法师虽然对游牧民了解不多不过这他还是知道的。于是他更改了下刀的位置在处理完下巴附近的胡须后开口说道“你把我们送到边境就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