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伊萨感到很绝望作为狼主也就是现在躺在板车上的那具尸体的第二十四个女儿她已经察觉到了这趟送葬不会那么顺利的进行。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结局会变成这样从草里冲出来的人是死士她知道这些人据说他们在宣誓效忠的那天就用烙铁烫熟了自己的舌头从此失去了语言能力。因此他们也被成为缄默者。缄默者在部族中最大的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一些人变的像他们般安静永远的。
“殿下我们撑不了多久您要找机会逃走!”骑着马挡在努伊萨身前的女侍叫喊着她服侍努伊萨已经很多年了对于狼主的女儿来说她早就比那些和她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还要亲密。不仅如此此时仍然能拿着武器挡在她周围的都是和她有着长久友谊的仆从对于努伊萨来说他们就是她的兄弟姐妹可这些兄弟姐妹正为了她一个个流尽鲜血。
“为什么?”她喃喃的询问着但这问题的对象既不是那些缄默者也不是她的随从更加不是那个并不在场的袭击策划者她问题的对象是躺在板车上的那具尸体。努伊萨早就听到了部族中的流言关于狼主的死那些兄弟之间的暗流刺客毒药搏斗她也知道因为和某个兄弟的亲近关系她会被认为是已经站在了那个派系当中。
如果你不希望老鹰叼走你的孩子你就得在雏鹰起飞前剪掉它的翅膀。她只是个女孩不足以参加兄弟们的争斗但正因她是女孩狼主之女她可以以男性做不到的方式为自己支持的兄弟找到更多的助力。她就是雏鹰的羽毛要被人修剪掉的那种。她知道可她还是接下了去为父亲送葬的任务因为她相信依循着古老的传统父亲的灵魂会引导她行走在安全的道路上这也是为什么这支队伍会在经历了漫长的旅行后来到这个偏僻的草场她本以为是父亲在带着她离开纷争之中却没想到只是让那些杀手更加的有恃无恐。
难道您放弃我了吗?就像您放弃了部族屈服于疾病一样。努伊萨的眼角变的湿润但她不会真的哭泣她是狼主的女儿眼泪只会让父辈蒙羞。血腥味打断了女孩的思想那是新鲜的刚从腔子里喷出来的血的味道如此之近仿佛就在嘴边。缄默者割开了她一名近侍的喉咙血像泉涌般喷射。弯刀穿过皮甲划开肚子任凭其中的肠子流出。这是屠杀尽管那些近侍们个个有着相当的身手可是和专门被训练成杀手的缄默者交战时他们并不占上方更别说缄默者还有那些叛徒做帮凶而他们作为送葬的护卫只有一件护身的武器。
这是场屠杀抵抗者的意志被无情的击碎有人滚下马背哀求着有人绝望的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不管怎样努伊萨这个名字似乎很快就要消失在草原的风中了就像她即将被埋葬的父亲一样。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帮她只有无垠的蓝天和天上盘旋的苍鹰。
“啁!”努伊萨的名字在草原语中有鹰的意涵据说那是因为她的父亲在她出生时走出毡房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就是天际飞过的苍鹰。迷信也罢信仰也罢在这短短的转瞬之间万念俱灰的女孩从苍鹰身上获得了一缕没来由的希望。也许她的父亲并没有完全的放弃她。
弯刀出鞘努伊萨深吸了一口气双腿夹紧胯下的坐骑压低身子冲了出去!“保护殿下!”还活着的近侍自觉的靠近努伊萨用他们的身体来为后者争取到逃跑的机会。所幸缄默者为了埋伏没有骑马在最后一名侍卫从努伊萨眼角的余光中失去了踪影的同时她的眼前也没有了敌人只有草原天空和展翅翱翔的影子。接着就是疼痛。
一支箭插在了努伊萨的左肩上让她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送葬者们不允许携带多余的武器伏击者可没这个规矩刚刚收缩的弓弦再次被拉开这一次箭头指向狼主女儿的后心。“射马。”队伍中的叛徒对拉弓者说到“你不想尝尝小母狼的滋味吗?”
沾着血的嘴角扯出一个残酷的弧度弓箭的目标略微放低这一箭射中了努伊萨坐骑的右后小腿。被击中的马匹顿时失去平衡连带着它的主人一起跌倒发出一连串的响声。“但愿别摔死。”“没关系有口气就行。”
和缄默者不同这些原本藏在送葬队伍里的奸细可不是心无旁骛的死士对于努伊萨他们早就心存歹念。甚至不仅仅是狼主之女她手下的女性近侍有不少正在遭受这些叛徒们的侮辱鲜血惨叫邪恶的笑声和刀子砍到骨头的声音。这一切都发生在青色的草原上发生在阳光下发生在名为那仁的雄鹰的眼中。
“她想爬上山坡!”走到努伊萨身边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着伸手拉住前者那头棕色的秀发强迫着向前爬行的女人扬起脸蛋。
“也许她喜欢在山坡上这样看到的人会比较多嘿嘿。”另一个男人嘴角流淌着口水他伸手就想要扒下努伊萨的衣服。
“嘿你。”一个声音从山坡上方传来引得想要扒衣服的人下意识的抬起头。他最后看到的是一支箭。这支箭不偏不倚的从他的右眼眶贯入箭头带着脑浆从后脑穿出。巴图在杀死了这个人之后吸了口气然后看也没看右手在腰上一抹箭袋中的箭矢就到了弓弦上还不等第一个叛徒说话那支箭就在他的喉咙上开了个洞。
“抱歉我没法忍下去了。”水羚部的驯鹰人面色如水在草原上掠夺杀戮乃至更加恶劣的事情都时有发生作为一个草原人他深知自己族人野蛮残暴的那一面。因此他可以置身事外的目睹这场背叛只要狼主的女儿没有来到与他们如此接近的地方。或许这就是天命吧既然她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那他们就没理由放任她死去。
握着战斧的身影走到他身前随手挡开了一支朝他们射来的箭“无妨。但是你最好接下来几箭都射准点人数太多一个一个砍对我的手臂负担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