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在猫妖精跑回帐篷去告知留守的两人消息时阿塔和巴图也被带进了真正的狼主部族中。进入这片区域空气里弥漫的除了更加浓重的生活气息之外肃杀的氛围更是向箭在弦上般令人窒息。每个人的眼睛都能诉说一个故事故事的主旨是恐慌和焦急。道路上的草地已经被压的直不起腰拓开的道路略微凹陷于两旁上面的泥土被踩的稀烂。
披白狼皮的男人在看到道路上被各族士兵踩出的结果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好客是一回事任由客人来到自己家将家里的东西变的破败是另外一回事。恰逢一大片云朵飘过太阳旁边将天空上的光明之源遮蔽投下大块的阴影。男人抬起头看着阴暗下来的天空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过这种不悦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调整了心情朝着目的地前进。
白色在草原上是牧民们常用的颜色之一。究其原因可能相当复杂不论是这种颜色在染色上的优势还是特殊的寓意端的是各有千秋。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立在草原上的白色毡房真的非常显眼。尤其是在它没有任何的其它颜色装饰展现出通体纯白的姿态时。
巴图看到那座毡房以及以其为中心拱卫着的诸多白色毡房时还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部族其实不止他大部分第一次到达这位狼主之子所居住的区域时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嗜白之狼市集里的执法者容不得半点杂色。
“把他们带到正厅绳子解了吧。”白狼翻身下马对身后的侍从吩咐着。那些侍从没有异议很快就将两人身上的束缚解掉只不过武器并没有还给他们。这意味着虽然对方没有责难的意思可到此时为止他们的身份仍然是犯人而非平等的朋友。
所谓的正厅就是最大的那座纯白毡房羊毛编织成的地毯让人走在上面时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当然来者的靴子都要在地毯的范围之外脱掉。巴图看看毡房里的环境悄声对女剑士说“看来我们是不会有什么事了。他肯定不会让血脏了这些东西。”
“如果真有那个必要的话我完全可以让人把你们推出去行刑。”白狼坐在铺了一层白色布幔的座椅上转身对巴图说后者压低了音量的话并没能逃过他的耳朵。只不过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本该存在的压迫感或威胁的意味倒像是在平静的指出驯鹰人话里的漏洞。这让人自然的联想到起司在巴图的印象里会这么说话的人只有灰袍这个总是一只脚踩在世俗之外的人。
但白狼和法师是不一样的巴图能分辨出来二者虽然都展现出了对他人言语的冷漠可他们有这种反应的起因并不一致。阿塔显然也有这样的感觉而且作为拥有妖精之眼的人她能够更加清楚的察觉到白狼在说话时情绪的起伏也就更加能理解这两种不同。问题是有些事情看得清一些不代表就能了解就像从不懂得数字的人不必烦恼加减乘除的变化一样。
“这一路上的时间其实早就够你对我们做出评判了而你看起来不是一个会和将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谈天的家伙。”阿塔有些唐突的说她的话让侧立两旁的侍卫都感到了反感。不过白狼本人倒是抬手阻止了他们他明明是坐着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向两人。
“我是什么人只需要这几分钟你就能看清了吗?”他盯着阿塔的眼睛目光里没有常人对那双天蓝色眸子的欣赏反而带着几分的厌恶。想必他是那种不喜欢自己的隐私被人发现的人吧因此被妖精之眼看到才会感觉被侵犯了什么。
“不需要看从你这一路上走来人们看到你时的样子就能判断的出来。有的时候从他人眼睛里看到的自己才更真实。那些人他们看到你的时候没有躲避的意思你是狼主的子嗣在这个时候却还能得到这样的信任。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女剑士沉声说到。
白狼闭上眼睛冷哼了一声“他们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不躲着我。如果你们早几天来不早几天市集上怎么有人敢做出公然抢人这种事。可那个时候他们会躲着我就像看到这些白帐篷就远远躲开一样。知道为什么市集归我管辖吗?”
“因为市集依仗着狼主的威名才存在狼主的威名不在了市集便无法维持。将这样迟早会消失的东西分给一个不被人喜欢的人刚刚好合适。他既不能抱怨什么实际上除了一些钱财外也得不到什么。有市集的时候钱财有用。市集没了牲畜刀剑才是货币。”阿塔的一番话说的巴图眼睛睁的老大。驯鹰人知道阿塔不是那种没有想法只知道舞刀弄枪的人但他这一路上也确实没见过女剑士这么自然的表达自己对于旅途之外尤其是和政治人心相关的见解现在巴图才知道为什么起司和洛萨都对她这么放心。
白狼明显也没想到这个令他不快的女人能一语道破他的怒处很多人只看到他表面的风光市集那么庞大的利润全有他一人独占甚至有传言说他为了保持帐篷的颜色纯净禁止跟随他的人圈养牲畜。那自然是胡扯哪个草原人会真的认为牛羊肮脏?他没法圈养牲畜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兄弟姐妹们以市集的收益为理由封锁了他能够发展自己力量的机会。
“说的不错现在我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拼命的想把你抢到手了。进来市集才几日就能把利害看的这么清楚。这里面的很多事是努伊萨和你讲的吧?”
“嗜白之狼恩索德狼主的第十五子。旗下有着整个部族中也堪称精锐的部队白毫。她确实和我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