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看着酒神又看了看那些手臂将两根不属于自己的手臂作为暂时的义肢来使用乃至用于施法对于灰袍来说构不成问题。问题是他要不要这么做以及如果他不这么做后果会是什么“要是我拒绝呢?你会直接攻过来吗?”
酒神眼睛里的魔法灵光在起司的话音落下后激增熟悉施法者的人都知道这显然是施法时的状况!但起司没有动没有想要防御也没有想要进攻他什么都没做眼睛里也没有闪动魔法的光晕。他放弃了抵抗吗?现在是在等死吗?还是说他其实比酒神以为的那样更了解酒神此时的想法呢?这恐怕谁也说不清可酒神眼睛里的光几秒后确实熄灭了下来连带着那些手重新消失在黑暗中。
“你觉得我不会动手?”他的动作已经证明了这件事可酒神还是想要知道起司到底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这判断足以要了他的命。
“第一我不会在战斗之前接受对手的馈赠尤其还是施法构成中的部分我宁可没有手臂也不会假借你的。”起司笑着说“再说别以为我没读过你留在塔里的笔记和文章无内外的身体那篇文章给我的启示可是相当的大。”
“至于第二”法师说到这里脸色黯淡了下去“我看不出我和你要在这里打上一场的理由。老实说我看不出和任何我们之间冲突的理由。我们都是从灰塔里被训练出来的也只有我们是被灰塔训练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孤独的。”
“这世上的生灵没有孤独的。既然你读过我的文章就该知道。”酒神沉声说到但他的话还没完他并不全是要反驳起司的观点。因为他能听出来起司话中的那种复杂情感一定有什么刺激导致这种情感产生“死了几个?谁杀的?”
不需要说的更清楚他们都知道酒神在问的是什么“我只看到了一个我本该是第二个。现在也许已经有了第二个也许已经不止两个。谁都有可能杀谁都有可能被杀。这不奇怪不是吗?毕竟当我们相互敌对的时候谁也不会留手留手死的就是自己。”
一声长叹缠绕在酒神身上的树藤缓缓移开赤身裸体的他双脚落地随手从树藤之间的缝隙里抽出一大块布匹反手将其披到自己的身上那是他的灰袍。起司能够看到在酒神的灰袍上浮现出的徽记那是一个向外伸出手脚树枝翅膀等等肢体的圆球圆球的正中央是一截伸出来的塔身。灰袍们的徽记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灰塔的影子就连起司自己也一样他的徽记主体是戴着兜帽披着长袍手拿提灯的老鼠而在这只老鼠的背后就是象征着灰塔的等腰三角形。更别说像咒鸦那样徽记主体都是灰塔的了。
酒神抬抬手房间里的光源就有了变化原本集中在中心的光变的均匀散布于房间中可见得这里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般只是一个供人栖身的场所居住在其中的灰袍和这座树洞里的建筑有着更加密切且复杂的联系。
“水还是酒?”他像是在招待邻居的主人般走到树根改造成的桌子前拿起两只倒扣在其上的杯子往其中一只里倒入了淡红色的液体接着看向起司询问起来。现在的酒神再没有丝毫的敌意身上的魔力气息也隐没了下去他似乎已经不想动手了。
“酒。”起司走到同门身边那只引导他到此的手臂将乘着酒液的酒杯举到他面前“虽然我们都叫你酒神但你以前不碰酒的。”
“你以前也不会接受他人提供的饮食尤其是同门的。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们曾经想给你做个蛋糕庆祝你通过考试那个蛋糕后来被你从窗户里扔出去了。你一直被安莉娜保护的太过了或者说她把你控制的太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评价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觉得的。”酒神耸耸肩他的年纪比起司大一些一些对于起司来说是童年的事情在他看来并没有那么久远。
“纠正一下其实把蛋糕从窗户扔出去不是她的意思。虽然她确实嘱咐过这类事情但我当时是真的觉得你们做出来蛋糕能把我毒死。我完全不能理解一群灰袍可以精准的完成对心脏的解剖的人是怎么把一个蛋糕做成那种样子的。”起司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般耸着鼻子“直到我也试着下了次厨房。然后我明白了可能烹饪是比解剖更让人困惑的事情吧。”
“完全赞同。”酒神将杯子里的液体喝完目光停留在空了的杯子里。良久“你其实没有变化那么多只是更圆滑了。虽然你要了酒可你一口都没喝不是吗?你只是在敷衍。”
“那大概是因为我不习惯被人喂着喝酒。也不想让你把我那么简单的毒死。”起司的眼睛里散发出蓝光那只手上握着的酒杯顿时碎裂。红色的酒液顺着手指间向下流淌而一只半根手指粗细的蠕虫正在手指间挣扎着好像还不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毒死你不是给你另一块蛋糕?”酒神还是在看着酒杯。一个细节是他的酒和起司的是从同一个酒壶中倒出来的那是不是说他刚刚喝下去的酒里也泡着这样的虫子?
“鉴于这里没有可以扔出去的窗户我希望它不是块蛋糕。现在还不晚你可以停下。我见过这些东西的主子祂绝对和你想象的不是一个样子。我看过你的文章我相信你写在里面的东西。我希望你也看过我的。祂们不是我们要追求的东西。”
酒神眨眨眼“也许不是你的。可你怎么断言不是我的?你离开了灰塔几年?三年?五年?还不到十年吧。你知道我离开那里多久了吗?他曾经向我们承诺过这个世界有着我们想要得到的答案。可要是真的有这个答案那为什么连他都离开了?也许答案根本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