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暗下来了?”洛萨抬头看了看毡房的顶部原本被阳光映成淡红色的屋顶现在变成了阴沉的色彩如同深夜。
巴图翻开小孔朝外张望可即便是驯鹰人的目力也只能在片刻后皱着眉头收回视线“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等他们打火把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毡房内部也变的一片漆黑为了不碰到本来就在这里的东西发出噪音吸引外面的人注意帐篷里的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也正是因此洛萨和巴图都没有看到在他们身后阿塔天蓝色的眼睛和凯拉斯的竖瞳都隐隐散发着微光。这两对眸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忧虑。和迟钝的人类不一样妖精与半妖精已经察觉到了某些威胁的迫近只是他们还不清楚那是什么。
沉默在黑暗中将时间拉长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呼吸却因为想要抑制心跳而努力拉长放缓。不知道过了多久伯爵率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对了你之前说要去找我们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起司那边发生了什么?”
巴图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向回来的几人报告自己这边的情况于是压低声音回答“我不知道算不算出了事之前那仁自己飞回来了一次身上有伤我从来没见过的伤。不是石头或者树枝造成的是某种活物弄出来的。好在伤势不重那仁也没感到害怕这说明弄伤他的东西并不是多么棘手。可这就让我感到奇怪因为要是就这样他绝对不会自己飞回来而且他也没告诉我灰袍出事了。”
“所以我猜可能是那仁和灰袍碰到了什么但是他们解决了遇到的东西而灰袍出于某种目的让那仁自己先回来了。”以巴图对自己猎鹰的了解那仁是不会在轻微负伤后主动返回的苍鹰锁定了要跟随的对象轻易不会回头。因此肯定是有什么力量通过某种手段以强迫或非强迫的方式让那仁做出了违背天性的行为。其中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法术萨满和灰袍都有能力与动物沟通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这倒是符合他行事风格的做法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在利用身边所能利用的所有东西可是一旦碰上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总是会把其他人赶得远远的。”伯爵耸耸鼻子他想起了六年前在溪谷城他和起司一起对巨大的恶魔领主发动攻击结果灰袍却用法术将恶魔和自己挪移去了远方留下他和狼行者杰克在原地发愣。这当然是出于好心谁都知道可这种好心对于战士来说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那后来呢?你来找我们是因为你觉得灰袍遇到了麻烦而且是那种他不希望别人卷进来的麻烦。你是准备来告诉我们这些的吗?”
“是的。毕竟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是应该立刻找帮手去救他还是顺着灰袍的意思放他独自行动。没办法我只能先让那仁再去帮我确认他的位置然后自己跑去找你们希望你们这些跟他比较早的人能知道点什么。然后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出来前恩索德好心的告诉了我这些藏身处的位置他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幕。也难怪这些都是他的兄弟姐妹一窝的狼崽气味总是相似的。”
“话虽如此白狼应该也没什么好办法了。等外面的人从慌乱里恢复过来战斗就会爆发不可避免难以阻挡。”说话的声音既不是洛萨也不是巴图更加不是阿塔和猫妖精。这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怅然但总体上来说显得还相当平静。就在几人朝声音的来处看去的时候毡房外的部队似乎也终于做好了照明的工作火光从毡房外照进来虽然不够强烈也足以让他们看清说话者的脸。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伯爵挑了挑眉毛对突然出现在毡房里的起司问到虽然刚才在说话可要是有人走近帐篷里也不该不被察觉。再说这里至少有十几个毡房连环安置在一起要从中找到他们绝不容易。要知道恩索德可没和巴图之外的人说过这些藏身处。
“你护身符上还有我的血你的位置对我来说就像灯塔一样明亮。”起司立刻给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他顺手从腰上将黎明之息拿出来将其点亮温暖的阳光立刻驱散了黑暗让几人紧绷的精神略微放松“这里不能多待不用我点灯外面的人也会看到帐篷里的人影。我们要找机会摸出去而且要快再等等外面打起来就出不去了。”
“你的手…算了。问题是现在也不好往营盘那里跑你没看到有多少的兵守在周围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去。”洛萨摇了摇脑袋语气中有些无奈。
“谁说要往里面跑了?我们到白狼那边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再说礼丑先生在那里有他坐镇反倒安全。”起司眨眨眼睛反驳了伯爵的想法。
“不往里面跑你是说要我们趁着现在逃出去?”巴图把逃这个字咬的很重在他的印象里白狼和他们虽然没有多深的交情但无可厚非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要是连努伊萨那样明确的在利用他们的人他们都帮了的话那恩索德没理由被他们抛弃。
“谁说我们是逃了?你这小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往那位萨满身边去才是逃这疯子是要拉着我们去找死。”猫妖精用他一贯的调侃语气对驯鹰人说到接着盯着起司“你确定吗?虽然你的手看起来好了可是外面那家伙可不比蠕虫好对付多少。”
法师叹了口气老实说在和酒神打了一架后他现在真的不太想继续战斗“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们要是不去今晚这里的人恐怕没几个能活。血流成河那场景可一点都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