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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骷髅歌(1 / 1)


冷水已在腹中温热连带着鱼肉混合成可以让人继续前进的燃料。火堆渐渐熄灭依靠着干草来燃烧的篝火本就无法长久起司在吃那些鱼的时候难免有没烤熟的部分。不过现在也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了有东西吃有水喝已经是众灵待他不薄。法师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还没把它们得罪的太死否则别说是生火抓鱼恐怕他在这里活活饿死都有可能。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众灵对俗世的影响力没有那么精微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他活下来了而且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触及死亡。没什么好再抱怨的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回首而是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微风带着热气从草丛上吹过明明出发的时候风里还夹杂着凉意现在却完全感觉不到了。盛夏的草原终归是要比苍狮那样靠近冰原的地方热些。

起司扯开自己的衣襟让风吹进胸口习惯了冰冷刺骨的寒冷这样和煦的暖流让人的心境自然的平和下来。部族他是不打算回去了无他虽然普通人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可萨满们一定知道那个巨人不是阿莱埃。如果连众灵都对他表达了不满法师很容易就能想到侍奉它们的凡人会用怎样的情感来接待自己。那会让白狼他们难做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受欢迎的客人了。会带来问题的人就该识趣的离开。

这值得吗?虽然昨晚的巨人与真实的起司之间有着绝对的差异可易地而处法师自己也明白他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绝不会放弃灰袍。老实说在鹰之灵抓走灰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这其实挺没道理的溪谷城的塔楼他毫不留恋;灰塔中的房间他视作囚牢俗世里的东西似乎完全不能拴住这位灰袍他想走那除了武力和交情就没什么能让他留。这样洒脱的人这样不着于物的人为何非要执着于这件长袍?

“你才是我的监牢对吗?”起司低头对自己手中的灰袍呢喃着。可尽管他嘴上用监牢来形容这件衣服法师的目光却异常的柔和那柔和的深处是眷恋他为这件长袍而着迷。灰袍自然不会有这样蛊惑人心的能力那和它制作出来的初衷相违背。所以这眷恋是起司自己的。

他到底在执着于什么?这种事要是自己能说清就不会真的执着了人经常难以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为了好像想要的东西舍弃一切。这样的人得不到反而是种解脱因为他总有个念头可以去想去追求在得到之前不会意识到伤痛。最怕的就是他们真的得到了那件东西这时他们回头看过去才会发现自己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他的身后只留下满目疮痍。欲求而不得是苦;长求而终得也未必不是。

而苦不苦因何而苦这样的问题对现在的起司来说不重要。比起为何执着于灰袍他更在意的是他的袍子脏了。这也是难免虽说灰袍上自有魔法可以除尘辟垢可那魔法是需要能量来源的要是穿上灰袍的人是个普通人那这件神奇长袍的功效就用不出十一只是件耐穿的衣服罢了。更不必说这件袍子离开起司的身上已经一晚上了它里面的能量就算还未用尽也不会优先供应在清洁这种事情上。

想清洁袍子也简单若是平时只需起司稍稍灌注魔力或是将长袍披在身上它自然就能自己将附着在上面的污渍去掉。可现在起司不敢这么做他才刚刚经历了魔力空洞谁知道这时候他体内的魔力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这一点魔力恰好是最后一点怎么办?那不是死的很可笑?

幸好法师眼前就有条小河既然他能在河里摸鱼当然也能在河里洗一洗他的衣服。想到这里起司站了起来抓鱼时脱掉的靴子反正也没穿回去他就这么赤着脚走进了河水里将灰袍摊开让水流慢慢将其浸泡。说也奇怪明明看上去没有那么脏可洗过灰袍的水确实肉眼可见的变的浑浊在河流里留下挺长的一段痕迹才重新被稀释消散。感受着水流在手脚间流动法师的目光逐渐凝实了起来。

“湍湍清流淖我衣袖。”歌声带着草原特有的广阔气魄只是那歌者的音色略带几分沙哑。起司抬起头想要找到唱歌的人四下里除了他之外却哪里有比瓢虫更大的生物?此时的法师没有了魔力没有了魔法视界他眼前的视界无比的真切却有带着几分陌生。

“洋洋浅溪淘我衣襟。”声音从起司之前烤鱼的方向来法师眯起眼睛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边洗着衣服边小心翼翼的靠近。膝盖高的草丛里还是能隐藏很多东西其中不乏危险之物。不过在这个世界上体型的大小还是很能说明问题至少起司的知识里不存在又能口吐人言唱歌又能躲在草里伏击自己的东西。鉴于此小心靠上去总好过真的全然不做先不提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光是天生的好奇心也不能忍受。

“涓涓长流携我冠帽。冠帽浮沉随涛远游。”法师的两只脚已经有一只踩在了岸上。他装作拖拽衣服的样子有意背对着声音的来处其实注意力早就锁定了草丛里的一处那里就是歌声传来的地方。他现在完全可以就这么快步跑过去揭开谜底不过那样难免会有让灰袍被冲走的风险他得再耐心一点。

“呜呼兮呼不可复得!湛兮渊兮不知何处。湛兮渊兮不知何…”歌断了。因为起司已经将长袍拖到了岸上接着跑了过来拨开了草丛。那藏在草里歌唱的东西也因此显露出了它的真容。一颗骷髅头就是法师之前误以为是酒神的那颗。它安静的立在地上哪里有什么声音?

骷髅唱歌。这种事情听起来离奇不过各个地方也总有些类似的故事只是其中的大部分不外乎是风穿过骷髅上的空洞发出了类似吼叫或者类似的声音说是唱歌多半是听者自己的内心将其扭曲所致。那么刚刚起司听到的也是他脑子里幻想出的歌吗?可要是如此这歌他为何从来没听过?非但没听过就连那旋律也是闻所未闻。何况他刚刚分明听到的是人声吐字清楚的很!

伸手将骷髅抓起。法师将那双空洞的眼眶举到和自己的眼睛相平的高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歌者。就是不知道这歌有没有名字我也好把它传出去要不然便只好叫它骷髅歌了。”

没有魔光没有怪风那骷髅的下颚因为重力的原因自然的向下方张开然后又因为惯性返回轻轻敲到上颚上“骷髅歌骷髅歌骷髅尚且能唱歌有皮有肉却奈何?”

“咔吧!”骷髅的下颚掉了。也难怪这骷髅不知道在草里多久了就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也禁不住时间的冲刷。

起司眨眨眼看着没了下颚的骷髅。它刚刚又说话了吗?还是那和之前的歌声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不知道分不清看不透。只觉得头重脚轻只觉得天旋地转。手里一松那骷髅就跌落到草里去了。脚下一滑整个人也跌落到草里去了。

啊忘了确认那些鱼有没有毒了。真是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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