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杖的顶端在燃烧。原本呈现出棕色的木头变得漆黑仿佛被黑夜所侵染但其上龟裂的纹路中散发出澹澹的红光又仿佛吸收了日光。法师的手掌按到木杖的顶上表情没有因为灼热发生一丝丝变化他缓慢而坚定的收紧手指将一把半是木屑半是木炭的东西握入掌中。
手掌被一下子染黑烟气顺着指缝向上飘散好似点燃的熏香。手腕翻转手掌向上滚烫的黑灰在手中跃跃欲试点点飞散的灰尽还呈现出薄片的形状像是飞舞的蝴蝶。可那蝴蝶终归转瞬即逝刚一碰到凉风便散于空无。那大团的焦炭不断散出黑色的蝴蝶给人一种如生物般扭动的错觉。
手臂微微抬高现在不仅是手掌连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脸皮都能感受到热浪。热浪拍打着他仿佛带爪子的手指抚摸过脸颊。
玩弄火焰是件危险的事火焰最大的特性就在于其持续不断的扩张只要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只要有可以燃烧的环境它不会如水流般顺势而下而是向四面扩散增殖自身最终演变为连山平海的火浪。
人会使用火焰这是人引以为傲的地方可人也必须承认火焰从未于他们达成什么契约来合作火还是火不论是从闪电中燃起的还是从炉子里燃起的它都有着火的样子不挑食的吞没一切可以点燃之物。
现在它当然也想从起司的手中扩张想要点燃灰袍的手掌点燃他身上的长袍然后点燃草地森林。可魔法在束缚着火焰让它只能以非明火的形式躲藏在黑漆漆的木头里面。
起司端详着手中的黑色物质保险起见他可以直接将里面蕴藏的热量用吹的方式化为火星攻击龙熊。那会有效的毛发总是很容易燃烧。那也是不足以致命的因为那些粗大的毛发和厚实的皮肤会抵抗火焰直到它在点燃新的事物前就耗尽了自己。
所以他必须用一些更强力代价也更大的施法方式光是想着就觉得疼痛的方式。犹豫终归无法在灰袍身上持久在端详过后法师果断的张开了嘴。他他竟然将手中那把带着火光的东西吃了进去!整整一把它们都被塞进了起司的嘴里带着足够烤熟生肉的热量和能够呛死人的灰尘。
你问这样的施法对灰袍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当然是疼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从口腔直冲脑海如果有哪里将这种做法设为刑罚那也必然会被归于酷刑之列。那种无所适从的疼痛足以让人忘记自己是谁身在何方又为何这么做它足以淹没一切意识击溃一切理智用剧痛来覆盖全部。
可它被放入的是一个灰袍的口腔如果说在理智之外灰袍们会显露出何种本能的话那就还是理智。北方荒原中诞生的法师都是将冰雪刻入骨骼融进血管的生物他们把思考视为呼吸将逻辑安放在心脏里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计算和计划疼痛也不行。
“哇!”
口中的灰尽被带着不知是惨叫还是怒吼的喉音喷出它们在空中飞舞着扭动着无视本该坠落和熄灭的命运靠着短短一瞬间吸收的来自法师的营养急速膨胀。
那感觉就像是树干的增粗里面新生的部分将原本的老皮挤开形成条条褶皱那团灰尽也在膨胀它表面的黑色虽未褪去可上面却展现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红色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