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尼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感到惊奇。这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他过去的经历作为一个流浪儿他本身就没有明确的世界观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光怪陆离的。
比如说人可以用两足行走也可以用四肢甚至可以用头来移动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他都见过。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没有时间留给惊讶感叹这类行为理解所见的景象确定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不能有半分迟疑。
那些脑子转的慢一点的同胞都已消失在黑暗之中慢慢的连声音和面目都已经在尤尼的脑海里澹去。直到起司的到来灰袍法师以强势的姿态给学徒带来了秩序一套明确的世界观和何谓正常与非正常。
那么秩序让尤尼学会了惊讶吗?并没有。给他以秩序的人并非世俗中的学者作为灰袍起司的秩序观本身就是介于混乱与理性之间的东西甚至于是二者的某种对立统一。
再加上那段时间对尤尼产生影响的还有剑七和他的气又是一种取消身心分割将世界一概而论的思考方式。两者相加尤尼对外物的包容性可谓没有边界。
这种无边界的认知与最初的麻木是不同的麻木意味着排斥意味着不接纳是通过自我封闭来实现稳定。
无边界则不然无边界意味着无形体无边框意味着可以与任何接近的东西合流共融。在合流的过程中尤尼是会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的他真切的接纳和感受某些事物又真切的接纳另外的其他事物。
所以他才会对某些人表现出独特的情感比如起司比如爱尔莎他知道他们对他很好他不会漠视。
那么是什么让有这样特殊心境的尤尼感到惊奇呢?答桉就是他眼前的城市这座建造在地下的溪谷城。
或许溪谷的名字已经不适合它了按照命名原则它或许应该叫溪底城或谷底城但居民们还是习惯了溪谷的称谓并将原本拥有这个名字的地上城市改称为旧区或废墟。
考虑到城市的第一职能是被人居住失去了居民的城市不再能够被称为城市这样或许也没错。
“那是什么?”尤尼指着斜上方凹陷下来的地层问道。那地层的周围用岩石砌出类似沟渠一样的轨道下方还有间隔相等的石柱在支撑着。可它并不是桥梁也没有看到裸露的水流。
现在在学徒身边的并不是他的老师而是被委托在处理各项事务其间照顾他的爱尔莎作为冰霜卫士的外交大使同时也是格洛瑞亚非权力关系维持的朋友爱尔莎对这座鼠人城市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有八分清楚。
因此她可以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个问题“那是一条暗河。除了龙血溪溪谷的地下还有数条地下水脉它们在城市扩建的过程中造成了不小的阻碍。”
暗河和岩石层这是困扰着鼠人挖掘工们最大的两个阻碍。尤尼看着长长的河道以及紧贴着它消失在墙壁中的石头沟渠“这一定花了很多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