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苏七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那片靠河的杂草地,跟大道之间还隔着一片面积不小的荒地,远远的看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但如果凶手想藏人,想制造疑点,这里是最佳的地点。
她与祝灵一起穿过荒地走过去,近了之后,立即看到了一条同样是被踩出来的小道,被踩压下的杂草已经长得直了起来,仍然能够一目了然的看出,草是朝着护城河的方向倒的,也就是说,与那条有出无进的小道相反,这条小道有进无出。
苏七站在小道口,四下环顾了一圈,立刻看到了一片很明显被人躺过的草地,仍然没有重新长直。
她让祝灵躺到那片倒下的杂草上,自己则跑到大道上,远远的朝祝灵所在的方向看去。
很显然,她只能看到半人高的杂草,压根发现不了躺在杂草里面的祝灵。
由此可见,她当初的推断完全错了。
凶手并非有两个人,而是只有一个,他先撑船到西湘子会经过的河堤,而后把船头的绳子系在河岸的枝桠上,因为害怕有人将船只带走,以及被水冲走,他还特意系了死结。
而后他才去了西湘子的家,一路跟踪他到计划好的地方,将他弄晕带上船,在这片区域制造出凶犯有两个人的假象,还完船再赶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重新带走了西湘子。
苏七把这些理清楚了,终于明白朱寒广为什么会撒谎,并且一点也不害怕被戳穿。
因为绑走西湘子的并非是他,他的确有不在场的时间证明。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笃定,朱寒广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他撒谎,必然就会有撒谎的用意,例如,维护什么人,或者有意遮掩什么。
苏七与祝灵离开这片区域,按照原先的计划,去查姜民泰昨天晚上交待过的几条线路。
姜民泰是在外做小本生意的,每天会出摊去卖些小玩意。
他最常走的路线有三条,因为他在城北、城西与城中都有摆摊处,会经常性的在摊位与家的路上来往走动。
苏七与祝灵三条路线走下来,其中两条都是穿过住宅区便会到达主街的,而另外一条路线,会经过一条极长的巷子,两边都是民宅,院墙筑得极高,但这条巷子平时没有什么人走,如果凶手会动手,这一定是他选好的埋伏之地。
苏七与祝灵特意守在靠近主街那头的巷子口,一有人要从这里进入,她便会开口打听。
直到一个担着货担的老伯走过,听闻她要打听最近出现在这条巷子附近,行迹可疑之人时,老伯连想都没想,直接回道。
“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我好几次从这条巷子走过,都能看到他,而且他还戴个面纱斗笠,古怪得很。”
苏七蹙了下眉,当即向老伯仔细打听了那个人的音形相貌,得出来的结果与之前在坍塌冰窖那查到的相差无己。
那人应该就是凶手!
这样一来,她便有十足的把握,姜民泰的确是凶手选定的下一个死者。
不然,他不会来这里提前踩点。
只是,老伯也没有看到凶手的真实长相,不能确定他的下巴有没有一道疤痕。
苏七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这么几趟跑下来,已经到了饭点。
她们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也没有要包厢,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小二上菜之后,苏七没什么心情,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着饭,却没有要夹菜的意思。
祝灵抬眸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苏姑娘这是与摄政王爷闹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