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
天寒地冻浓雾弥漫笼罩这汴京城的城河拱桥坊市中鳞次栉比的店铺屋舍亮着灯的零星运货船只在连接着御河的水渠支流摇橹前行……
亦是笼罩着达官贵族所居府邸的亭台楼阁玉砌雕阑金碧辉煌的飞檐斗拱和绵延不绝的朱门青瓦。
谢府仆从已起身洒扫后厨也冒起了炊烟热火朝天忙碌了起来。
裹着被子在廊庑下睡着的元宝听到正房开门的声音察觉到有人打帘出来含糊不清呢喃了一声想要睁眼可昨夜一直忙着给谢云初煎药他实在是太累了……终是没有能抬起眼皮。
守在院门外的护卫瞧见身着一身官服的谢云初出来先是一怔随即连忙行礼跟随谢云初身后吩咐人快让马夫将马车赶至门前。
与石山叠嶂相邻的游廊内仆从、婢女见到身着官服似要去上朝的谢云初略显吃惊连忙退到两侧行礼。
她跨出高悬着灯笼的谢府正门时马车已经停在门前。
谢云初扶着护卫的手刚踏上马凳意识到跟着自己的不是夜辰朝那护卫看去幽沉如深潭般冷寂的目光极具压迫力。
护卫忙后退一步行礼:“属下万竹见过六郎。”
夜辰重伤还未苏醒作为被指派到谢云初身边的贴身护卫除非被谢云初退回否则定是要跟随谢云初一辈子。
谢云初落水之后万竹一直没有机会前去拜见谢云初此时见谢云初看他连忙报上名字。
可……到底也没有人告诉他谢云初这女子身份他到底该如何称呼便唤了谢云初六郎。
谢云初未发一语收回视线登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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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太爷刚刚起身正在坐在床边漱口就见魏管事匆匆而入低声在谢老太爷耳边耳语了一句。
谢老太爷闻言掩着唇将漱口水吐入唾壶拿过黑漆方盘中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本该如此不必忧心再派驾马车过去带上大夫……以防万一!”
“是!”魏管事应声就要去办。
“等等!”谢老太爷站起身将帕子丢在一旁走至魏管事身边道“云初身边的死士这一次死的七七八八可用的人手太少你再挑选一批死士给云初送过去。”
“是!”魏管事应声。
谢老太爷看着魏管事离去心中一颗石头总算是落地忍不住长叹一声……
如今谢云初已经去上朝燕王曾与谢云初有过约定让谢云初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
“父亲!”谢三爷也听说了谢云初去上朝之事匆匆而来隔着屏风同谢老太爷行礼“父亲听说六……六郎上朝去了!”
谢老太爷摆手示意伺候他洗漱的婢女出去将谢三爷唤进内室在临窗软榻上坐下。
“这两日乱糟糟的为父还没有来得及问你族中知道六郎是女子都是什么反应?”谢老太爷问。
“族中无人相信都觉着是陷害六郎的伎俩毕竟之前三皇子逼着六郎当庭脱衣自证六郎宁死不屈才被贬到了茂州。”
其实谢三爷带着万民书和族人来的时候也不相信谢云初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