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仲由道:“城南有个大宅院是何定的他养了三个粉头在里面。高长寿从头到尾就躲在这宅院里何定做梦都想不到他想找的人就在他的别院里。可惜你拼了命地搜城就是搜不到。”
陆凤台默然了一会啐了一口血痰在地上。
“这事怎么收场?”
“刚才李瑕都说过了你还要怎么收场。”聂仲由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就说临安府来的禁军把你的统领做了、把汉奸杀了你也没办法。”
陆凤台无语转头在麾下的士卒脸上扫过。
“我没办法和统制、节使交代。”
“我出来前上面和我说过淮右的袁玠在找门路调到江南西路他不会追究你的。”
“为什么?”
“他都在准备逃到长江南面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凤台又是愣了愣忽觉得有些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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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淮西制置副使兼庐州团练使袁玠回到了庐州城。
一直以来陆凤台口中说的“节使”指的便是这位了虽然袁玠的官位还没到节度使那么高但如今这大宋风气就是这样逢武将尊一声“太尉”逢高官尊一声“相公”。
袁玠时年不到五十岁美姿容颇俱威仪往上首一坐那高官气势就令人心折。
“发生了何事?”
陆凤台连忙行礼作惶恐状禀道:“北面张家派了一人来名叫张荣枝。此人要求何统领替他搜查几个大理逃犯。何统领于是差遣我去办并告诉我这是节使你的意思……”
“胡说八道。”袁玠轻呵一句不悦道:“大宋官军如何能受外敌指派?何定好大的胆子。”
“是。”陆凤台道:“恰好有一队禁军因公差路过庐州为首者乃禁军殿前司都虞侯聂仲由聂仲由听闻此事斩杀张荣枝与何统领。”
袁玠听罢面露正气凛然之色道:“何定结交敌寇确有大罪。但一介禁军都虞侯竟胆敢斩杀庐州军中大将以下犯上亦罪不可恕你等何不将其拿下、待朝廷禀公而断?”
陆凤台道:“混乱中卑职也受了伤实在是阻拦不住。而且那聂仲由拿出手令似乎来头不小他这趟公差原是奉了朝中……贾枢相之命。”
至此时“贾枢相”三字入耳袁玠眼中方才闪过一丝波澜。
他捻须沉吟着到最后仿佛是忍无可忍遂当着下属的面冷哼一声、骂了一句。
“胡作非为权奸乱国。”
换作往昔陆凤台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上袁玠一眼也会被袁节使这刚正不阿的气度所折服。
但今日好不容易离得近了他心中却是又添了一缕失望。
聂仲由给的消息、李瑕作了分析……这位袁节使让何定搜捕高长寿交给蒙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只要事闹大了、人已经死了他还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最后就是这般道貌岸然地骂上一句了事。
反正事发之时他袁节使又不在庐州怎样都与他无关;反正他准备调去江南了淮西如何也与他无关。
陆凤台想着这些把头低下想到当年守庐州的杜相公不由眼眶一酸。
耳边只听袁玠掩太息以长叹带着忧国忧民地语调道:“此事如实上奏吧下有将士勾结外寇、上有权奸肆意妄行国事奈何啊奈何……既然何定已死你办事素来得力老夫有意替你奏请这统领一职你可愿意?”
“卑职愿为节使效死!”
陆凤台慌忙跪下在地上重重一磕再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