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辅料李昭成已带来了他将两个厨娘遣去打水磨了磨菜刀便开始动手嘴里不自觉哼起歌来。
“张家寨里没来由使它花腿抬石头二圣犹自救不得行在盖起太平楼”
一回头间忽见有个身影站在一旁李昭成吓了一跳。
“啊?韩家的严姑姑?”
严云云听了便有些不太高兴道:“李家郎君哼的这曲子可有些诽谤朝廷?”
李昭成腼腆地笑笑道:“我喜欢到酒楼吃菜听旁人唱的有趣学来了莫说出去才好。”
见他这笑容严云云气消了些放下手中的年货问道:“怎是李郎君在做菜?”
“喜欢做菜。”
“闻着倒是很香。”
李昭成又低头处理鱼道:“还以为你也要说‘君子远庖丁’。”
“你常做饭?手怎这般好看?”
“仔细不切到手就好。你要洗手吗?给你舀杯温水?”
“不必了对了李郎君与阿郎是亲戚?”
李昭成不动声色反问道:“怎会这般问?”
“觉得奇怪西陵先生大才怎会远远跑来投在阿郎幕下且那么快便与我义父地位相当。”
严云云这话算是颇为尖利了。李昭成却只是温雅地笑了笑道:“那倒不是我家中遭难受庇于李知县。”
“原来如此那是我想多了先前问过兄长他叫我莫打听。”
李昭成道:“不过是低贱门户我只盼以后能开个酒楼。”
严云云放松不少笑道:“我亦是差不多受庇于阿郎只想开个茶楼。”
“同是天涯沦落人?帮我把姜拿来吧”
不一会儿鱼下了锅香气腾起
这场年夜饭李知县家人多得一桌坐不下遂分了男女各一桌。
阿莎姽讨厌与太多人一起用饭本想躲开被李瑕喝令了回来。
李瑕少有教训人的时候这次到凌霄城被易士英骂过了学了易士英的口吻。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便是鬼今夜也得给我落座吃饭。”
“冥王也不喜欢与这些俗人一起用饭。”
“不我还挺喜欢的。”
阿莎姽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进厅堂在高明月身边坐下。
她闻了闻面前的杯子露出疑惑之色也不等旁人落座自举杯喝了一口了然地点了点头。
“桃浆好喝吗?”严云云笑道:“那位李家郎君做的。”
阿莎姽不喜欢她没答自闷头又夹菜吃了一口又有些疑惑。
今日的菜显然比平时那些清淡的好吃许多。
李瑕坐在主位包括李墉在内都是坐在他的下首。
哪怕算是父子但彼此对这个座位排次都是安然受之。
但李瑕不像江春那般会活跃气氛今年这场年夜饭就比去年乏味许多。
他只打算快些吃完到营里陪陪戍营的将士们。然后再早些回来。
另外菜还不错他只是不喜欢甜食也愿意吃的清淡不代表他尝不出什么好吃。
“今年多谢韩、李两家还有郝道长为我操持我敬诸位一杯。”
李墉笑道:“既是一起过年节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韩承绪已笑道:“李先生说的不错阿郎见外了。”
“今日过节不必将我看作知县只当是个晚辈。我这人无趣你们只管说笑莫要拘束。”
气氛显然不是像李瑕这样来活跃的厅堂上众人对视一眼更加沉默下来。
还是刘苏苏敢打趣笑道:“你们莫为难知县了小两口新婚燕尔巴不得早点吃完年夜饭且敬酒吧。”
众人这才大笑。
严云云起身道:“要我说今夜都休提战事谁提便罚酒一杯我来出几个商谜猜不出的亦罚一杯。”
气氛遂热闹不少李瑕转头看去见高明月亦在看着自己两人对视了一眼高明月点了点头表示很想猜谜。
李瑕微微笑了笑接着门房跑来。
“知县有人来拜访是军中人受了伤的像大老远跑来的”
聂仲由带着林子进了门转头看去见李瑕大步而来不由咧了咧嘴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说好来给你贺喜我来晚了。”
“不晚年还没过。”
“哈”
聂仲由大步上前熊抱了一下李瑕哈哈大笑。
“没带贺礼欠着可行。”
李瑕拍了拍林子的背拉着两人道:“先把伤势处理了再谈在哪受的伤?”
“增援苦竹隘被汪德臣所部拦截了我只有二十天的休整时间”
“苦竹隘?怎么会在这时候有战事?”
“今年与往常有些不同利州蒙军来势很凶还有纽璘只怕马上要攻叙州了我马快消息该是这几天就到”
李瑕转头看去正见家里人从厅里出来个个看着聂仲由眼中泛起忧色。
严云云方才刚说过“谁提战事便罚酒一杯”她却不敢让眼前这个不停谈论着战事的汉子罚上许多杯酒。
她与韩祈安对视一眼颇担心才铺开的盐业生意。
无论如何这个年节的热闹氛围便这样突兀地被打断了